诺尔台懵了片刻,可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很好,临战之际不告而退,待自己回去覆命之时可以用这事好好做做文章了。

    宁白做了逃兵,身为父亲的宁嵩是不是也该认下一部分罪?到时候再暗中让人帮衬一二,宁嵩手中的大权说不定能顺势分自己一些了。

    镇海城不错,或许自己能争取一下要过来。

    他望着宁白离去的方向,再次做起了美梦。

    宁白在黑夜中狂奔,用最快的速度跑去马厩,拉出自己的马翻身跃上,朝着西北方向不要命的疾驰了起来。

    他的脸色和他的名字一样,一片苍白。

    刚才他抬头不是被诺尔台气的,而是他听到了远处隐约传来的炮声。

    宁白没有经历过正经的战阵,但是那种炮声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结合诺尔台的计划来看,炮声响起的地方应该是在癞子山,但癞子山距离中军帐那么远,还能将炮声传来,那种炮……

    是那个人的,这种威力这种声势的炮火,只能是那个人的。

    不!不要!为什么他的炮会出现在草原,在距离大武这么远的地方?是他打来了吗?

    宁白很害怕,从他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心里一直就有种不安的感觉,尤其是今天夜色来临之后,这种不安愈发明显。

    原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当或许是被军帐中进进出出全身盔甲的鞑靼人扰乱了心智,可是当所有人都出战了,军帐里就只剩下他和诺尔台,他的不安还是那么明显。

    现在他明白了,这种不安不是身边任何因素造成的,而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一种恐怖记忆。

    去年他在带人前去皇宫接姐姐时,就在宫城外碰到了一轮猛烈的炮火,那只是一种轻巧的守城炮,却能将他带去的精锐随意地击溃了,就连他自己都差点死在那里。

    姬景文的炮,在他和父亲不太在意的情况下居然打造出了那么大的威力,宁白不愿意相信,但是那次之后自己大半年的瘫痪让他终于接受了现实。

    那段日子的瘫痪让他曾经有过想死的念头,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姬景文的炮和他的炸药。

    就是那些东西,让父亲多年来的筹划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