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敷的脸上肌肉跳了跳,瞳孔也是猛地一收缩,显然,这句话说中了他的心事,刘裕的声音慷慨激昂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皇甫将军,我虽是商人,当年也曾经在家乡入伍,参过军,我记得我投军的时候,将军训练的时候说过,说穿了这身军服,吃了这口军粮,须知一针一线,一饭一汤都是百姓所纳的税赋所至,我们当兵,争取功名之外,更重要的是保家卫国,一个军人,跟一个强盗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武力,应该用来保护百姓,而不是去屠杀,洗劫他们,不然的话,人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刘裕的声音振聋发聩,每个军士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惭愧地低下了头,一路以来,荆州军进入秦国境内后,纵兵抢掠的事情也没少做,很多人随大流地去抢劫财物,甚至动手杀人,但事后良心上也有不安之处,今天给刘裕这样当面大义凛然地斥责,无话可说,只是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裕看着皇甫敷等人无话可说,声音抬高了一点,继续说道:“我是一个胡人,当年我的国家,也只是西域的一个小国,你们中原号称是礼仪之邦,而汉人又是千年的文明,按说应该知书答礼,保国卫民才是。为什么连我一个胡人都知道要保护百姓,不可随意地掳掠,更不用说杀害了,而你们作为大晋的军人,这个道理却不明白呢?”
桓振冷笑道:“阿巴斯,你果然不愧是个做生意的,那张嘴能把死人都说活。不过,这可没用,这里并非晋国地界,这里的百姓,乃是敌国居民,多年来附逆从贼,我们天军到来时,都不出来迎接,妄想着混过去,继续与我们对抗,这等顽劣刁民,又有何可怜惜的?”
刘裕哈哈一笑:“桓公子,想不到作为荆州桓氏的后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请问这荥阳自古以来,难道不是华夏之地吗?我一个塞外胡人都知道,这里从先秦商周时,就已经是华夏的故地了,楚汉相争时,就是在这里长期对峙,几千年来,这里都是中原重镇,就是你们晋朝,永嘉之乱前,拥有全国时,这里也算是你们的核心地区吧。因为你们晋国八王之乱,弃民南渡,这里的百姓无处可去,只能归附于占据中原的胡人,难道这就是他们该死的理由了吗?”
桓振给气得面红耳赤,沉声道:“阿巴斯,你休得胡言。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