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苌长叹一声:“不怪他,是朕自己,做了个怪梦,梦见了以前的亲人,仇人,一时情绪失控,方有此难。也许,也许是朕以前作恶太多,得罪天神,才会给朕降下这样的报应吧。”
姚兴咬了咬牙:“听说,当时父皇一直在喊苻坚,徐嵩,毛晴秋这些人的名字,只怕是这些人阴魂不散,来伤害父皇,儿臣一定要请法力高强的道士与僧人作法,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为父皇报仇!”
姚苌突然笑了起来,摸着姚兴的手:“兴儿啊,你一片孝心,父皇很感动,只是这报仇之事,须得针对活人,对死鬼谈何报仇呢?他们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向父皇索命,既然事已至此,父皇就把这条命还给他们便是,到了阴间,咱们继续斗,父皇不怕他们!”
本来一直在呜咽着的众臣们,给姚苌这句话都逗笑了起来,姚苌看了一眼榻边的众人,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朕有话要跟太子说。”
所有人相视一眼,行礼而退,殿中除了两个作笔录的内侍外,就只剩下了这父子二人,姚苌喃喃道:“今天,大约就是我的大限了吧。”
姚兴的眼中尽是泪水,哭道:“都是儿臣无能,没有办法救父皇的命。”
姚苌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作恶太多,早就该有这一天,老天给了我醒过来交代后事的机会,那我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兴儿啊,你告诉我,我死之后,你准备如何处置国事,政事?”
姚兴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说道:“自是为父皇发国丧,然后戴孝三年。”
姚苌叹了口气:“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这个虎狼成群的乱世中,有你这样的人很难得,坏事恶事,爹为你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要守住我们姚家的这份基业。现在爹首先要跟你说的,是如何稳住这关中地盘。”
姚兴点了点头:“愿闻父皇教诲。”
姚苌沉声道:“东边和南边,还有北边的草原,暂且不谈,我自起兵以来,奋战十余年,方有关中基业,但我军势力不过关中以及岭表,西不过安定,陇右一带,是苻登的地盘,而南边一点的仇池,则是氐人杨定的老家,西边的河西和河湟一带,凉州的后凉吕氏,北凉沮渠氏,南凉秃发氏,西秦乞伏氏,各自拥兵一方,征战连年,暂时不会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