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遗笑道:“一切但凭袁公作主。”
袁崧看了一眼后面的登记军吏,说道:“各位,本官想向刘大帅讨个人情,把陈壮士收为已用,不知是否可以?”
那个苍老声音响起:“陈遗尚未在本军报道,他可自行选择投入哪支军队,或者是跟随哪位官员。这是他的自由和权利。”
刘裕肃然道:“袁太守一片赤诚之心,刘裕佩服之至。”
陈遗正色行了个礼,说道:“袁公高义,陈某铭记于心,愿意追随您左右。寄奴哥,还请你转告徐公一声,就说陈某要追随袁公一段时间,助他安抚吴地,还请徐公见谅。”
刘裕微微一笑:“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想徐兄弟要是今天在场,也一定会为你的选择高兴的。”
袁崧笑着点了点头,带着陈遗转身而去,刘裕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千,却听到身后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下一位报道者,请上前。”
刘裕转过身,却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人群这时候已经分开了两边,他可以清楚明白地看到那个坐在小榻之后的录事军吏,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起来起码六十多岁了,还穿着一身绛色的军服,戴着皮盔,最吸引人的一点,是他的两腿自膝以下完全是断的,身下一个蒲团,靠着皮绳寄在自己的肩头,而两根木撑子,则在他的双手之侧,显然,他就是这样以手代足,进行移动的。
刘裕的眼睛有点湿润,近二十年前初入北府的时候,他还清楚地记得,正是这位老军,纪录了自己的姓名,给了自己军牌,而淝水之战后,也曾经在京城建康遇到过这位老者,当时他还在说书评摊为生,想不到一别经年,人事已非,故人依旧,居然还能在这里重逢这位残废老兵。
那老军微微一笑:“这位壮士,姓甚名谁,来我北府军何为?”
刘裕大步上前,走到榻上,沉声道:“某姓刘,名……”
老军突然大声道:“对,你姓刘,名裕,刘裕的刘,刘裕的裕,北府军中兵参军。”
场边沉默着的人群暴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之声,所有人都振臂高呼,嘴里整齐划一地叫道:“刘裕,刘裕,刘裕,刘裕!”
刘裕的眼中泪光闪闪,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