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犊鼻短裤。
甚至有几个一闪而过的尸体,是朱超石认识的,在潜龙战船上的资深水手,曾经和自己一起喝过酒,吹过牛。
朱超石清楚地刻,这几个家伙说过自己当年在三吴大地横行时是如何的厉害,在下海时穿越无数南海的海岛,攻打广州城时又是如何的威猛,甚至炫耀起自己的满身伤疤,和他们身上的纹身一样让人触目惊心。
也正是这些可怕的伤痕和纹身,让这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混在木块碎屑之中,也能让朱超石一眼认出,这些作恶多端,为祸世间多年的三吴老贼,连北府军,连寄奴哥都无法消灭的宿敌,居然就在自己的这个计谋之下,自相残灭了。
朱超石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在心中暗暗地自语道:“无忌哥,还有那么多死难的同袍,你们的仇,我今天终于帮你们报了,这潜龙战船,还有上面的老贼,就是杀害你们的最大仇人,我虽然没能亲自手刃徐道覆,可是他的这些走狗帮凶,我今天把他们全部相灭了,如果还有机会,我还会”
他的思路还来不及继续,只听到“叭”地一声,朱超石所牢牢抓住的那截围栏,在一个巨浪的冲击之下,几截船板冲天而起,直扑这上层建筑,撞击之下,围栏如同一棵风雪中飘摇的小树,从中生生折断,而朱超石的整个身子,也凌空而起,混在风浪之中,给狠狠地摔出了将台,甚至,跟着这个大浪,抛到了半空之中,再向着底下的无底深渊,重重地跌落。
朱超石的心,也随着他的身体,一起急剧地下落,他的心底,一个不甘的声音在大叫着:“不,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哪,我还要报仇,我还要杀了黑袍,杀了卢循,更要亲手杀了徐道覆,为无忌哥报仇,我还没有洗涮我身上叛徒的污名哪,我不能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可是,朱超石连叫都没来得叫出,就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一片浮萍,旋转着下落,他看到了鱼虾,看到了周围的死人,看到了无数船上的碎片,他看到了自己这条会稽号上,从顶层开始,每一层的甲板上,那些经历了风浪的冲刷,仍然拼命跟刚才的自己一样,奋力地抓住船板上的固定物,让自己不至于给冲涮而走的天师道弟子们,而这一切,都象电影的慢镜头一样,从他的眼前经过,直到自己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