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几十年来,王师不得再入关中和北方,而桓温,出手就消灭了一个胡虏国家成汉,收归益州回了东晋,这次又打入关中,屡败前秦军队,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美好。”
刘裕叹了口气:“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桓温是为了篡位而积累名声才北伐,并非真心想收复失地,令祖父大人看出了这点,才会没有跟桓温回荆州,这是我们之前讨论过的事,只是令祖父大人转而帮苻坚平定天下,一统北方,这个转变是不是过了点头呢?要是他一直不出山,让北方胡虏继续相互攻杀,把胡人的人口在混战中消耗,最后汉人靠了数量又重新占了主导,是不是更好呢?”
王镇恶摇了摇头,说道:“听起来是可以如此,但是石赵,冉魏这些政权的出现,让他打消了这种想法,那种残暴到极致的政权,是根本不管汉人,甚至也不管胡人死活的,几年的功夫,就能打得原本还是千里沃野良田的河北关东之地,打得无复耕者,人相食之,这比五胡乱华最可怕的那几年还要让人绝望,若是没有一个能在北方终结这个乱世的政权出现,只怕北方就会真的是千里无人烟,白骨露于野了,胡人没吃没喝的大不了还可以随着部落退出塞外重新逐水草而居,可是我们汉人呢?那真的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刘裕咬了咬牙:“那就不能象东晋初年的流民帅们那样,结户自保,举村举乡地南下投奔大晋吗?好歹也是有条活路。”
王镇恶沉声道:“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人做过,石赵崩溃之时,河北的汉人百姓曾有二十多万人,拖家带口地南下,想要渡过黄河投奔大晋,但东晋这边的北伐都是如桓温一样,做做样子求个虚名而已,要么是稍有小战果就回撤,要么是因为准备不足被胡虏大败,那次就是禇裒北伐,因为不习军事,前锋步兵完全无法对抗石赵的铁骑,即使他们已经内斗分裂,仍然不是其边将的对手,大败而归,而那些南下的汉人百姓,因为没了晋军接应,一路之上被胡骑和盗贼们所攻击,没过黄河就几乎全部死掉了,自此之后,再无大规模的汉人南下投晋之举。”
刘裕恨恨地一拍面前的栏杆,直接把最上面的一层横条给拍成两断,怒目而吼:“这帮强盗畜生,可怜我汉家儿女,竟然就这样被他们屠戮,此仇此恨,我刘裕此生必报!”
王镇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