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喃喃道:“是啊,如果只是为了自己家族的私利,去有损国家,祸害百姓,那这样的孝顺,就是缺德,不是有德。这么一说,那些世家高门,为了自己的子孙而谋取私利,把天下百姓变成他们的私产,如牛羊般地对待,岂不也是为了家族的孝道,慈道而害了天下人呢?”
刘裕正色道:“是的,孝道是好事,但这只能存在于家族之中,最多是家族之中,你用你家庭,家族中的资源,产业来尽孝,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如果是掌握了权力,位高权重之人,他们为了尽孝,尽慈而动用手中的权力,损害百姓的利益,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一个至孝之人,如果是出于真心,连自己的命或者是健康也不要了,也要尽孝为了母亲去好,那他一旦有权,会不会用这权力来为母亲做事,让母亲高兴呢?就好比我家,我娘虽然是官吏之家的女儿出身,但是自嫁入我家之后,几乎就没有过上好日子,千辛万苦把三个儿子抚养长大,她是见不得任何一个儿子吃苦受罪的,所以她向我要求,要让道怜也能过上好日子,以补偿这么多年来,我和道规不在她身边,全是靠道怜的耕作来供养全家的辛苦。”
刘敬宣点了点头:“这没有错,所有人在道怜当官之前都认为道怜是个孝顺的大好人,应该值得这些回报的。”
刘裕叹了口气:“这个错在我,是我因为要尽孝,破坏了朝廷的纲纪法度,在道怜没有担任过哪怕是一个村长,里正的情况下,在他不具备任何治政能力的情况下,只是因为我娘的请托,就让道怜去当了大官,主管江北六郡,数十万百姓的父母官!”
“更要命的是,我让他当了官后,以为找些世家子弟来辅助,就可以把一向贫穷,地多人少的江北给治理好,我自以为是地以为江北没有经过开发,人口希少,是世家高门都看不上的荒凉之地,在这里没有什么油水,道怜为官不会出什么大事,结果现实却狠狠地打了我的脸,他在这里搞得天怒人怨,百姓们甚至开始倒向胡虏南燕,险些酿成大祸。”
“而我最后又不能因此惩治道怜,既然不能按国法处理道怜,也就不能按国法来处理那些世家的官员,只能把他们罢官夺爵,发送回家了事,如此上行下效,这两年来各地的吏治非常糟糕,很多人都跟着有样学样,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