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衣,我想听你的心里话,你真的想离开天机阁去阵前效力吗?”
柳寻衣一愣,他本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但却在赵馨那双楚楚动人的美目注视下,已经到嘴边的话却又不自觉地咽了回去。面对如此一双满含深情的眼睛,他又岂能忍心骗她?犹豫再三,柳寻衣方才幽幽开口:“馨儿,若是一直留在天机阁,只怕我此生都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柳寻衣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如今你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我多耽误一日便是多一分焦虑,如今的我不过是东府武阁内区区一个少保,人微言轻,又有何资格向皇上提亲?又有何资格迎娶大宋郡主?”
柳寻衣的话如利剑般戳入赵馨心底,其实柳寻衣所说的忧虑她又岂会不明白?赵馨饱读诗书通晓古今,自然知道男儿应当以身报国才是立业正途,但她更深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残酷。
赵馨自幼便认识柳寻衣,知晓柳寻衣虽然身在庙堂,但心却一直向往江湖,他为人本性放荡不羁,向往江湖人的潇洒自在,而并非争名逐利加官进爵。这么多年柳寻衣一直留在天机阁不肯离开的真正原因其实无外乎两个,一是想报答赵元的养育栽培之恩,而另一个就是馨德郡主。
柳寻衣所说去阵前效命也并非本心所愿,而促使他有这种想法的根源,其实还是自己与赵馨的地位悬殊。一切正如赵馨所言,倘若她不是大宋郡主,而柳寻衣也并非赵元收养长大的孤儿,那他们二人一定不会留在勾心斗角的临安城,怕是早就浪迹江湖,逍遥自在去了。
“寻衣,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违背自己的心意。”赵馨落泪无声,默默地说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你曾错手杀了一个窃取官银的贼人,那件事后你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只是将自己关在房中悔过,你说那贼人虽然有罪但却罪不至死。你为天机阁做事尚且如此仁慈,又如何愿意去战场那种地方,与成千上万的陌生人搏命厮杀呢?你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杀人如麻,哪怕是外族人,你在杀他们的时候心里还会想到他们的妻儿老小,你不能视人命如草芥,这是你的仁义,同样也是你的软肋。所以你这种人一旦到了战场,只能有一种解脱的办法,那就是被人杀死。”
“馨儿,我……”
“我们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