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寻衣终于彻底醒悟。原来今夜发生的一切,皆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戏。
洛天瑾的大义凌然、谢玄的扼腕叹息、凌潇潇的妇人之仁、清风的直言不讳、殷白眉的曲意逢迎、邓长川的半路杀出……一切的一切,皆是一场充满心机的大戏。
更可怕的是,在座诸位皆是戏中人。人人心如明镜,却人人佯装懵懂。看破、猜破不道破。从始至终,谁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甚至连钟离木和庄夫人亦是戏中人,他们非但看戏,而且还要在必要之时站出来与洛天瑾相互配合。
这场戏,不仅演给钟离木和庄夫人,同时演给在场的每个人,甚至是洛天瑾自己。
如梦幻泡影般的一场大戏,其本质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却又令所有人十分受用。
今夜,充满仪式感的一场苦情戏,看似虚伪可笑,实则聪明之极。
它给每个人一个理所应当的台阶,以及行侠仗义的机会。
最终,崆峒派可以“报仇雪恨”,洛天瑾可以“大义灭亲”,洛鸿轩可以“问心无愧”,凌潇潇可以“如愿以偿”,清风可以“高瞻远瞩”……
在座的其他人,可以冠冕堂皇的“伸张正义”,同时又保住自己的靠山不倒,名利双收。
整个过程,大部分人都变成被保住的“帅”,只有两个人沦为被抛弃的“卒”。一个是受尽委屈的钟离婉莹,另一个则是被邓长川抓回来的“罪魁祸首”。
当然,钟离婉莹和“罪魁祸首”失去的东西不尽相同。前者是清白,后者是性命。相比之下,有崆峒派做后盾的钟离婉莹,终究比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罪魁祸首”幸运一些。
起码,她的命还在。
“你是何人?”钟离木凝视着战战兢兢的罪魁祸首,质问道,“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叫米忠,是贤王府景门弟子。”干瘦男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故作阴狠地说道,“昨夜,是我将醉的不省人事的洛鸿轩送入钟离婉莹的房间,并给他灌下一整瓶合欢散。也是我向你们的房间散入迷烟,让你们昏睡不醒。”
“嘶!”此话一出,堂中顿时传来一片惊呼。
“大胆米忠!”谢玄怒喝道,“你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