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冯天霸,黎海棠欲言又止,似乎心有郁结。
“将老头拖出去,再换一个上来。”汪德臣指着痛不欲生的老人,催促道,“让怀孕的妇人站在最后,小女孩站在第二个,再找一个奴隶站在前边。”
“这不公平!”柳寻衣眉头一皱,急声抗议,“小女孩身材矮小,如果让她站在中间,箭矢射出则需要一道分毫不差的曲线……”
“这种比试本就瞬息万变,刚才若非老头左右乱动,王爷何至于射空一箭?”汪德臣冷笑道,“更何况,刚才是黎海棠自己心神不定,迟迟不敢出箭,怪不得别人。”
“你……”
“废话少说,快快比试吧!”汪德臣不给柳寻衣辩驳的机会,颇为不耐地连番催促。
“海棠,你要坚信自己的实力。你绝不是在害他们,而是在救他们。”
望着神郁气悴,步伐沉重的黎海棠,柳寻衣再度出言宽慰。
然而,纵使黎海棠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可身为“活靶子”的妇人及女童却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如丧考妣般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的哭声传入黎海棠的耳中,宛若哀求、宛若憎恶、宛若鄙夷、宛若绝望……令本就心事重重的黎海棠变的愈发不知所措。
似乎是一瞬间,又仿佛千百年,黎海棠终于走完他生平走过的最长一段路,驻足在射箭的位置,神情复杂而悲恸地朝着痛哭流涕,颤栗不休的三名奴隶缓缓举起手中的铁弓。
“黎海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汪德臣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比试最凶险的位置无疑是最后一人,刚刚那个老头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虽然重伤,却也算命大。眼下站在最后的可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万一你稍有差池,说不定会一尸两命……”
“轰!”
汪德臣的一席话,宛若当头一棒,雷霆一击,令黎海棠的脑中登时传来一阵轰鸣,刚欲聚精会神的心态瞬间土崩瓦解,看向那名捂着肚子失声痛哭的妇人的眼神,更是变的忧郁无比。
“黎海棠,你在等什么?”冯天霸懊恼道,“就算你失手错杀一两个人,那又如何?比起大宋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三两个人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