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对茅塞顿开,又羞又恼的柳寻衣,洵溱的目光不闪不避,直直地迎上他寒光迸射的双眸,“那又如何?你欠我的何止一条命?纵使一生一世为我当牛做马恐怕也偿还不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我洵溱要向你柳寻衣讨回救命之恩,你……敢不敢拒绝?”
“好一个机关算尽的女人,竟连自己失利后的打算都计划的井井有条。”柳寻衣难以置信地望着处变不惊,对自己咄咄相逼的洵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是在拿我的良心赌我的意志,你可知……此举将令你彻底陷入被动,因为成败尽在我一念之间。”
“看似最凶险的赌注,恰恰是我最有信心的筹码。”洵溱与柳寻衣四目相视,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你柳寻衣……既不会忘恩负义,更不会恩将仇报!”
“你就这么相信我的人品?”
“我不是相信你的人品,而是看透你骨子里的执念。在家国大义面前,恩怨分明变得一文不值。同样,在恩怨分明面前,你的生死荣辱也变得不再重要。”洵溱幽幽地说道,“因此,只要我不逼着你和少秦王密谋造反,你就没有理由拒绝偿还我对你的恩情。我刚刚说自己不知道开出怎样的条件才能打动你。现在,我料定你同样找不到任何借口可以漠视我对你的恩情,弥补你对我的亏欠。”
“你……”柳寻衣怒气冲冲地瞪着成竹在胸的洵溱,踟蹰许久,方才心有不甘地挤出一句,“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欠你的。”
言罢,柳寻衣猛然伸出自己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右手,毫无预兆地奋力一攥,掌中愈合不久的伤口瞬间崩裂,殷红的鲜血如潺潺流淌的溪水,迅速渗透层层药布,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上,眨眼在一片残木碎瓷中汇聚成一汪“血潭”。
“我身上……至今仍流着你的血。如果不是你当初舍命相救,我柳寻衣早已魂断临安。”
这句话,柳寻衣几乎是吼出来的。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他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感情对待眼前的洵溱。
是受人蒙蔽的怨恨、是舍身相救的感动、是受制于人的憎恶,是同生共死的难忘……
这一刻,柳寻衣脸上的肌肉剧烈颤抖,眼中的泪光熠熠闪烁……他恨不能用刀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