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
洵溱上下打量着言之凿凿的柳寻衣,沉吟片刻,故作费解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从你在锄奸大会上技惊四座的那一刻开始,谢府主、萧谷主和腾族长就已经将你视为继承霸业的不二人选,甚至不顾体面地对你明争暗夺。想必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你的下一步他们已计划周详。谢玄甚至连你的头衔都想好了,叫什么‘少贤王’?如此看来,现在江湖中已有不少响当当的大人物抢着为你搭桥铺路,纵使你每日无所事事,纸醉金迷也无伤大雅,时间一到即可坐享其成,又何必庸人自扰?”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柳寻衣不悦道,“谢府主是谢府主,腾族长是腾族长,他们欲振兴霸业也好,欲执江湖牛耳也罢,说到底是他们自己的心思,与我何干?”
“取笑?你分明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洵溱冷哼一声,言辞愈发犀利,“你可知,天下有多少英雄好汉穷尽一生也难以被谢玄、腾三石这些大人物正眼相待?又有多少有志之士受困于三餐温饱而不得不甘于平庸?哪怕是此时此刻,外边仍有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无法踏入丹枫园的大门。他们无不对你的身世垂涎三尺,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北贤王的私生子,可以一步登天?”
“竟连你也这般认为?罢了!风凉话我不想说,但身世不是由我决定的。”柳寻衣大手一挥,眉宇间纠结更甚,似乎急于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意愿,“你信不信?如果让我选,我不愿做什么少贤王,更愿做寻常百姓的孩子,正如我的过去……”
“怎么?你以为过去的自己,真就和北贤王、萧谷主毫无瓜葛?”洵溱不屑一笑,提醒道,“你错了!过去的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不代表你没有受身世的影响,更不代表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休要忘记,你被赵元从寒冬街头救回天机阁,并非运气好,而是因为云追月暗中谋划……”
“别再说了……”
“你的精明睿智,你的武学天赋,哪一样不是来自洛天瑾和萧芷柔?”洵溱不顾心乱如丝的柳寻衣,炮语连珠似的继续说道,“你在天机阁能够平步青云,替朝廷办差能够屡屡得手,皆因龙象山的高手暗中相助,否则你早就死了。你被赵元派到洛天瑾身边做奸细,为何在最后关头,洛天瑾宁死也要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