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吃不到鸡那些玩意儿,也就没奶水,孩子半死不活的吊着,最后患了‘干疾’。”葛大蛋道。
“干疾?”杨若晴更加诧异,“那是一种什么病啊?”
葛大蛋道:“说白了就是渴的,渴到自个抓自个,脑袋上的头发,头皮,全都被自个给抓坏了,三个月不到就走了……”
杨若晴睁大了眼,还有这样的病,真是头一回听说。
这边,大磨长叹了口气,接着道:“孩子没了,我那嫂子没多久也疯掉了,每天到处瞎跑。”
“甭管人多人少就脱裤子,小磨去山林里找吃的,我去找水,我大哥只能啥都不做就跟着她。”
“那个女人最后掉到了山崖底下去了,我大哥为了救她,把自个的一双腿也搭了进去。”
“我哥瘸了的时候,我又想带他出山,可我哥还是不答应。”
“他说咱爷,咱爹,还有他的儿子都留在这四山坳村后面的山上,他也不能走。”
“十天前,我大哥病逝了,他临终前把我和小磨叫到了床前,说他要不行了,让我们把他的头七做完,就出山来。”
“不出山,留在山里只有死路一条,更别提娶媳妇了……”大磨道。
葛大蛋接过话茬道:“没错,他们家想要沿袭香火,只能出山,我们老葛家也一样,不想断子绝孙只能出山来搏一把!”
“这不,我听说大磨和小磨要出来,我头一个就跟着他们一块儿出来了。”
“我让我两个弟弟在村里等着,我这边只要找到差事做,立马去接他们出来,”
“啥祖祖辈辈待过的地方,人都要饿死了,我管他谁待过的地方老子都要卷铺盖走人!”葛大蛋道。
杨若晴看了眼葛大蛋,暗暗点头,这个葛大蛋有些贪生怕死,但这脑子却是看得开。
话说回来,谁又不贪生怕死呢?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那他做人也就没啥追求了,更别提去在乎身边人的生死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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