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里面隐隐传来抽泣声。
他心里一紧,口中大喊一声:“娘……”用力推开了屋门。
东屋里,谭氏侧身坐在床边,埋着头,手捂着脸上。
听到这开门的响动她好像吓了一跳,随即扭头恶狠狠骂:“你进来就进来,咋咋呼呼的做啥!”
“娘,你哭啦?”杨华忠愣愣问。
“你哪只眼睛瞅到我哭啦?我没哭,我凭啥要哭?我好得很,你甭瞎说!”
谭氏抹了把脸,朝杨华忠这噼里啪啦大喊大叫了一堆。
杨华忠被骂得一脸莫名,眼睛瞅到谭氏身后那块揉得皱巴巴的帕子,帕子上面湿漉漉的,不是眼泪就是鼻涕。
娘明明哭了啊,哭了就老实承认嘛,又不是啥杀人放火的大事。
杨华忠摇摇头,真是搞不懂这些妇人们的心思。
他也不打算揭穿,而是拉了把凳子坐到床前,“娘,我晓得你心里放不下梅儿,梅儿其实心里也是放不下你的……”
谭氏嘴里很干脆的吐出两个字:“狗屁。”
杨华忠愣了下,接着道:“是梅儿让我回来陪你说说话的,梅儿说明日就过来看你,叫你不用记挂她。”
谭氏没再口吐芬芳,抿着唇坐在那里,眉眼低垂,双手抠着身下的被单。
耳朵轻轻的抖动了下。
杨华忠看到这个小动作,又接着往后说:“你的担心,我们都明白。梅儿是我妹子,我不会看着她受委屈的。”
“这趟老王家也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梅儿跟栓子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也摆在那儿。”
“咱劝和不劝离,余生咱谁都不能陪梅儿走下去,只有栓子能陪她,只有两个儿子能为她养老送终。”
“更何况,老王家就在村里,几步路的事儿,梅儿嫁的近咱随时都能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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