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或暴戾、或狡诈、或阴森、或怀疑的眼神聚集在石崇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扇漆木彩绘屏风上的一个个人物。他猝然回头,看见三折屏风就在自己身后,屏风后面则是个朱漆的便桶,放置在墙角。他低下头,自家的裤带还没系上,像是刚上完便桶的样子。
“我,我,我……啊,我要出恭!诸位当家稍安勿躁,我马上就好!”石崇急中生智,脱口叫道。
“洞主,你不是刚出完么?来来回回折腾几次,是打算拖延时间?”狐媚女子眼神一冷,五指倏地弹出尖锐如钩的利爪,触及石崇的后颈肌肤,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真的急啊!一定是吃坏了肚子。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石崇愁眉苦脸地捧着肚子,装作看不到狐媚女子的指甲化作了尖爪,转身跑向便桶,顺手拉上屏风。
装模作样地蹲在便桶上,一连串疑问涌上石崇的心头:这几个悍匪到底是什么东西?隐隐有股子腥臊味,难道是妖物?可从来没听说过地宫秘境有妖啊!
我又怎么成了金谷洞的洞主?这洞主好像还被手下挟持了?他们几个如何知道我是石六郎?听他们的口气,是打算做上一票,抓走什么朱家小娘子,但这些山匪要绑人票,为什么非我不可?还有金谷洞和金谷园的洞天之名重合,究竟是碰巧还是另有玄虚?
自己不过是推开了一扇屏风,怎会进入一个陌生之地?莫非地宫秘境里面还套着一个小秘境?但白鹭书院从未记载过,兴许这是个幻境?
石崇一边苦思,一边伸手在墙壁上胡乱摸索,兴许这里暗藏机关,自己摸上屏风,才触动机关,闯入此地。
但他摸了好一阵子,也不曾触动什么机关,反倒是金谷园洞天内,不时地传来警示:“以一百六十两黄金,抵御一次异种气息侵蚀……以两百两黄金,化解一次异种气息侵蚀……”
抵御异种气息的花费翻倍了!石崇暗暗叫苦,急忙沟通洞天询问:“强行脱离此地需要耗费多少?”
“三座矿山。”
“砰!”屏风被猛地推开,飞出去砸在墙上,断折掉地。一个高大肥壮的中年汉子打了个喷嚏,粗长的象鼻倏地缩了回去,瓮声瓮气地嚷道:“申时了!洞主你还要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