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婢女两眼圆瞪,呆呆的看着这个陌生男子,不,是那个年轻匠人!
白三娘肩头一僵,继而放松了下来,看着黄铜镜中那张眉头斜长、颧骨微凸的脸,咯咯一笑:“你会梳吗?”
“夫人这就不知道了,死刑犯上路时,男的得管一顿好的,这女的嘛,就得请弄婆梳妆打扮,我以前管弄婆叫大姨,他是我师傅的相好,我跟她学过手艺。”
“为什么是去请弄婆,这有什么说法么?”
戚笼三指搭在乌黑的秀发上,另一只手柔缓的往下梳,略现粗糙的手却格外的细腻。
“不忌腥,不怕血嘛。”
正似闲聊间,房中小门被悄摸摸的推开,两个小脚老婆子无声无息的走出,冰冷的眼神警戒了玉儿一眼,一左一右行如女鬼,一个疾走两步,脚掌倒八字踏出,掌由腰间旋臂向前,交叉互滑,左掌作匕首,掌尖戳戚笼左肩窝,右掌向上一翻,向下一滑,标准的抹刀抹脖子,两招均阴冷狠辣,招招见血。
另一婆子一脚跨的跟长脚圆规似的,扎了个大号马步,前脚掌撺地,猛落地面,似重物下坠,地面木板‘吱呀’一声弹起,同时脊骨发力,长拳捣似马枪,竟捣出混闷呼啸的棍劲。
面对上下左右均是杀招,戚笼好似脑后长眼,先是脖子一转,避过掌刀,同时猛吸一口气,背部长龟壳一般,直接冲胀了衣物,那戳掌窝的掌尖竟像是戳在球上,斜滑了出去。
紧接着肩一晃,肉袍子一披,卸甲劲在脚后跟那么一磨,竟又把木板翘起的一头碾了下去,同时左脚翻腕,倒马桩一踢,一股烈劲和一股刚劲撞在一起,烈劲更凶,老婆子只感到小臂一痛,脱口‘咿呀’一声,拳头便从大腿外侧翻出。
“夫人呀,男人到死装好汉,法场上咬牙硬顶着,女人嘛,不一样……”
两老婆子互视一眼,同时身子转若陀螺,阴掌、阳掌交替,外翻内陷、内翻外击,从各个角度向戚笼身上的各大要害处攻来。
而戚笼不闪不避,就像是个内部高速转动的铁瓶子,每一掌一拳拍在上面,都激起皮层下面那股翻江倒海的血劲儿。
“这是千丝结,是挡住女儿家泪汪汪的眸子的,”戚笼给发丝打花结,头探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