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义银的为君不易,深雪对义银的情感就越发复杂。
两人同是流落天涯的穿越者,又同是高处不胜寒的王者,这种旁人无法理解的孤独,成了两人深藏心底的默契,相互之间的秘密。
在义银心中,对深雪有同行者的欣慰,有身为父亲的疼爱,还有共同志向的传承。
而深雪呢,也许她从没有把义银当做父亲,只是看作一起改变历史的同志,这份感情深刻又背德。
此时面对义银的询问,深雪笑道。
“沈惟敬,这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忽悠,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的家世很好,但少年时候放浪形骸,喜欢和市井无赖为伍。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她说晕了小西行长,骗过了万历皇帝和一条秀吉,闹出了天大的外交笑话,在历史上可是有意思得很。”
义银微微皱眉。
“原来是个骗子,原想着她这次来岛国,还可以帮我疏通天朝的关系,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义银虽然有意恭顺天朝,重开勘合贸易,成为藩属。
但天朝也不是什么狗都愿意收的,他得有足够的筹码,还得有向天朝表示恭顺的渠道。
随着一条秀吉侵略半岛,斯波家的统战价值已经有了,投靠天朝的筹码已然到手。
但义银还需要想办法去联系天朝,让天朝知道自己的恭顺之心。
对此,他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利用渡来钱贸易。
天朝缺铜,而义银这边因为足尾铜山的开采,大量制造出名为顺明通宝的铜钱。
能够参与渡来钱贸易的天朝豪商,背后必然有着天朝的大人物支持,而且多半是东南文昌之地的官僚资本。
义银利用堺港的渡来钱贸易渠道,让高田阳乃麾下的今井宗久去联系对家,看看能不能打通天朝的通道。
其次,利用葡人在澳门开设的口岸,通过丽璐的海商网络传递消息,向天朝传递信息。
虽然这两个渠道都在暗中使劲,但义银心里却始终没底。
因为渡来钱本身就是绕过天朝口岸贸易的走私行为,指望那些天朝官僚资本自曝其短为国家利益发声,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