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不敢断定,分明是不敢说罢了,梁梧又不傻,自然听得出来。
只不过,要是高务实不在场,他倒可以装傻充愣,现在却不行了,这位小师弟一看就是个比鬼还精的,哪能糊弄得过去?
“帅嘉谟,你要真想有人救你,就实话实说!本县也不瞒你,你面前这位,乃是当朝高阁老之侄,以《龙文鞭影》一书名扬四海的太子伴读高公子,尊讳务实,你若真有冤屈,高公子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高阁老的侄儿?太子伴读?《龙文鞭影》的作者?
帅嘉谟虽然正学比较一般,但也有生员身份,只是没混成廪膳生,不过一个增生罢了。但增生毕竟也是生员,也是正经读书人,歙县方面近来也有《龙文鞭影》传入,他也有所了解,闻言连忙道:“不知是高龙文当面,小民失礼之极,万乞海涵。”
帅嘉谟这一声“高文文”叫出口,高务实马上注意到他身上的服饰正是生员衫,宽袖皂缘,皂条软巾垂带。
“帅嘉谟,你是生员身份?”高务实忽然发问道。
“回高侍读,小民乃歙县增生。”帅嘉谟连忙答道。
高务实笑了笑:“既有功名,何不早言?如此形象,未免有损斯文,且起来说话吧。”
帅嘉谟下意识看了梁梧一眼,梁县尊把脸一沉:“你本是歙县书吏,原本也算官府中人,徽州府衙发了宪牌让你到案,你却还跑到北直隶来,这里头原本是有个蔑视上官之罪的……但高侍读见你也是读书人,特地恩许你站着回话,那你便起来就是。”
帅嘉谟见梁梧说话的时候虽然官威堂堂,但一双眼睛总是朝高务实瞟去,心里哪里还不明白这二位到底谁说了算?
当下他的口风就有了变化,站起身拱手躬身一礼,道:“谢高侍读,谢梁县尊。”
高务实嫌梁梧摆官威有点浪费时间,干脆接过话头,直接问道:“你方才所言救命,究竟是因何而起?”
“此事说来话长,小生本是歙县书吏,因发现歙县一笔人丁丝绢税有异……”
高务实打断道:“此事我已详知,你不必复述,就说你徽州府发出宪牌要你到案之后的事吧。”
帅嘉谟一怔,却连忙道:“高侍读,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