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上觉得辽东总兵、宁远伯李成梁背地里的小动作太多,希望我来敲打他一番。”
黄芷汀听得一愣,然后诧异道:“辽东总兵也是武将啊,你这抚台老爷要敲打他还不容易?当初你在广西的时候还只是巡按呢,可无论汉将土将,谁敢不遵你的号令?”
高务实摇头道:“广西与辽东不能简单类比,一则是广西地处南疆,天高皇帝远,我那巡按代表的就是皇帝,广西将领自然不敢不遵我的号令。二则广西汉军与狼兵混杂,流官与土司各据一方,但不论哪方,都不得不服从于巡按这个皇权的代表。
而辽东的情形则不一样,这里没有土司狼兵,只有汉军,而辽东汉军与广西汉军最大的区别则在于辽东汉军真正的主力并非卫所,而是将领家丁……你知道辽东有多少兵马,而家丁又占了其中几成吗?”
黄芷汀当然不知道,只能摇头。
高务实道:“辽东在册兵马为十八万三千四百二十七人,其中属于各级将领家丁的,包括我抚院所属的三千二百六十三人抚标在内,一共有五万七千六百一十三人……也就是说,辽东兵马就算没有一个空额,也有三成以上都是将领家丁。”
黄芷汀先是愕然,继而惊道:“可是据我所知,眼下各地卫所都有大量空额、假丁,那岂不是说辽东之兵可能有一半人都是家丁?”
“八九不离十。”高务实叹道:“而且我还要告诉你,这些家丁之中,直属宁远伯李成梁的,就有三万七千多人,再加上他镇辽多年,不少外任地方的参将、游击手下,都有一些人实际上是他‘借’出去的家丁,根据京华内务部的查证,大致估计李成梁的家丁实际总人数至少应该有四万两千以上。”
黄芷汀惊道:“皇上是担心李成梁有异心,所以让你来除掉此人?那……该不会把他给逼反了吧?”
“那倒不至于——哦,我是说李成梁还不至于有这样的异心。”高务实摆手道:“皇上对李成梁的疑心,在于此人私心太重,目无法纪,他为了养活这些家丁,不仅夸大战报,而且平时还大吃空饷,又趁着当初新拓宽甸六堡之机,掌握了宽甸那边的马市实权,再加上他出身铁岭,所以在开原马市也有很强的势力……
可以这么说,辽东马市,特别是私市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