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万步说,以上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而是皇帝让高务实推荐一个人去,这也有麻烦,因为高务实眼下没有这种准备,手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一个绝对靠谱的边臣党羽。
于是高务实只好艰难地道:“陕西三边贫瘠是肯定贫瘠的,但要说一点银子都凑不出来,臣以为却也不太可能。眼下从郜文川的疏文来看,他恐怕既不是拿不出钱,也不是不敢拿这钱,而是他还没有意识到眼下局面之凶险,因此还在按照寻常的情形来处置……”
“寻常的情形?”朱翊钧轻哼一声:“寻常什么情形啊?总督拿不到出兵的银子,这就很寻常吗?”
“不,不是拿不到,而是要先经过一番扯皮。”高务实双手一摊:“臣在边地也是做过官的,深知这种时候边官、边将和边军的心思。”
朱翊钧毕竟还是相信高务实,闻言稍稍放缓了语气,皱眉道:“什么心思?”
“不肯离境。”高务实道:“皇上看这疏文,或许只能看到推诿塞责,但臣因为在边地干过几年,倒是能猜到当地的情形。眼下固原等地的局面大概是这样:切尽重病,鄂尔多斯内部不稳,主战派甚至可能占了上风,固原等地官员觉得西宁不关他们什么事,大军一旦离开,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一旦河套有变,他们就有危险了……”
“大军又不可能全走!”朱翊钧稍稍加大声音:“难道郜光先连这点权衡都没有,六万大军全带去青海不成?还是说固原当地官员贪生怕死一至如斯!”
高务实摇头道:“皇上,这倒未必就是贪生怕死了,他们其实是从仕途考虑——大抵当官之人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固原大军云集之时,即便河套生乱,鄂尔多斯部易主易帜,也不太可能直奔固原而去,如此他们就不必担心遭到什么损失——皇上,不遭到损失就不会有惩罚啊,他们何必要冒这个风险呢?他们是固原的官,又不是西宁的官。”
朱翊钧气得一拍桌子:“合着就我这个皇帝该满天下操心劳力,这些人都只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他们都不知道以天下为己任?读书读到狗身上去了!”
高务实轻咳一声:“朝廷之中,以天下为己任的还是有不少的……”
“我没骂你,我骂那些地方官员……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