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削,梁问孟又对哱拜不放心,这就闹出事来了。
梁问孟既然不放心哱拜,认为他私蓄家丁(边将的武装家丁朝廷是给饷的,私蓄意味着超额了),所谋叵测,自然就不肯照哱拜上报的数目给饷,而是坚持派人详查,因此宁夏城中现在已经隐隐有些不安的气息在涌动。
这一日,梁问孟忽然接到戎政侍郎兼七镇经略高务实的来信。
览信良久,梁问孟忽然下令,以横城堡守备江廷辅兼任巡抚标兵中军坐营,即日赴任。消息传出,宁夏城中的气氛尤其怪异——这中军坐营,本是哱拜之子哱承恩所任,如今居然被梁问孟忽然换掉,而且没有给明理由。
次日,城中官兵忽然骚闹起来,巡抚衙门派人查看,原来是城中官兵与供应官争执不休。
宁夏官兵本就多次拖欠粮饷,且去年的冬衣布花银发放不足,虽然这并不是宁夏一镇所独有,整个三边诸镇都是如此。
然而,毕竟大量官兵已经饥寒交迫地捱过了一整个冬天,正希望朝廷补发这笔银子好作为春耕之用,但不料反被催逼屯田赋税。一时间闹得群情激愤,供应官陈汉喝止不住,卫官李承恩虽然出面弹压,但宁夏军镇四营官兵仍然喧闹不止。
李承恩跃马巡营,喝斥官兵道:“宁夏乃边防重地,岂容尔等喧哗作乱!粮饷发放,赋税缴纳,皆有朝廷明文公示,持异议者应述及上官,寄送公文至有司衙门审议!尔等目无王法,鼓动骚乱,若使关外之贼有机可乘,其罪当与叛党通论!”
官兵此时群情激奋,哪里管李承恩说什么,想着反正法不责众,依然鼓噪不止。
供应官陈汉见不是路,转向李承恩悄声耳语道:“如今官兵骚乱,本镇所余饷银尚在抚台手中,如若酿成哗变该如何是好?”李承恩忙掩陈汉之口,示意陈汉此事应当请巡抚定夺。
此时宁夏巡抚衙门之中,巡抚梁问孟正坐堂中听取饷银发放明细,整饬宁夏河西兵备副使石继芳则坐于一旁襄赞。
此时恰好石继芳开口道:“抚台,不知何人传出,说本镇饷银并未尽数发放,尤其是近三年来的冬衣布花银仅发放了一年,且催逼赋税又严……下官了解到,军营中已多有声讨,若是不加遏制,恐有变故生出。抚台,您看是否再发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