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等着看。”
然后稍稍转头,朝陈矩道:“去乾清……坤宁宫。”
郑皇贵妃拉着他袖子的手恍如突然失去力气一般的松开,任由皇帝离去,她再没有往日的活力和信心,能上前巧笑倩兮地将他拉回来。
没有人敢劝一句,连陈矩都是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在前头引路,恨不得每一步都得悄无声息,不会引起皇上注意一般。
但皇帝才刚刚走出正殿几步,便忍不住开口问话了:“陈矩,求真今晚是在昭回靖恭坊还是在白玉楼?”
陈矩连忙站住回头,躬身答道:“回皇爷,是在昭回靖恭坊。”
朱翊钧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道:“也是,他明日正式履新,得比寻常时候更早些到户部点卯,若是今晚去白玉楼的话就有些远了。”
陈矩陪话道:“是,皇爷见事极准。”
朱翊钧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有些烦恼地道:“你说,求真会不会恼我?”
陈矩小心翼翼地道:“今晚的事,一会儿奴婢去叮嘱一下,定然不会有只字片语外泄,大司农那里也一定不会知晓。”
“我不是说这个!”朱翊钧忽然有些生气,甚至跺了跺脚,语带愠怒地道:“朕好像中计了,石星这厮居然不是求真他们的人,要是他搞出什么妖蛾子,你说求真会不会以为是朕故意这么做的?他会不会……”
陈矩忙道:“皇爷!”
朱翊钧没把话接着说下去,只是用力吐出一口粗气。
陈矩咽了口吐沫,似乎觉得嗓子都有些不舒服了,悄悄清了清嗓,这才压低声音道:“皇爷您也说了,大司农人品端正,才冠天下。以他老人家的才智,就算某些事真的发生了,他也一定能看穿其背后的伎俩,魑魅魍魉无所遁形,怎么会迁怒到皇爷身上?
再者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以大司农之忠心,又岂会因此心怀怨望?皇爷可还记得那年大司农外任广西之事?天下间多少人以为大司农要变成第二个杨升庵,心怀怨望,以文嘲上,却不思政务,把一身本事全给荒废掉?
可是大司农是怎么做的?他在广西不仅代张任抚治地方,解决了土司之患,还帮朝廷收复了安南,甚至连财赋之事也办得极好。奴婢听说广西去年的赋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