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心里而言,是为了入朝作战而准备的,但因为这事没法提前讲,因此三边系将领本身都不清楚。不清楚目的当然就只好揣度,因此他们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高务实要牢牢掌控辽东局势,从蓟镇、辽阳两个方面锁死辽西的李成梁系,确保实学派对九边全局的控制力度不减退。
既然是为了强化控制力,那么显然就必须加强力量,所以当时高务实通过兵部给于了他们这些三边系将领很高的随任家丁额定——就是允许募集多少由朝廷发饷的家丁。
给了多少员额?时任宁夏副总兵萧如薰给随任家丁五千额定,蓟州燕河营参将任自强给随任家丁两千额定,大同镇中军坐营高策、大同入卫游击沈栋、宣府东路游击解生三人各给一千五百额定,大同宁虏堡守备摆赛、宁夏玉泉营守备杜松、延绥双山堡守备尤世功、大同守口堡守备杨登山各给一千额定。
所以按照额定员数计算,那次兵部调动他们来辽东,足足给了15500随任家丁员额。即便后来曹簠带走五千家丁去蓟镇上任,辽东实学系将领所掌握的兵力也能达到四万,超过或至少持平李家军的嫡系兵力。
三边系将领的猜测到这里都不能算错,因为高务实确实有这样的考虑,只不过接下去就开始渐渐不对了。最大的误区就是,三边系将领认为在高司徒的布局之下,他们首要的目的是不能损失力量或者尽量少损失力量,以免辽西辽东力量对比失衡。
但事实上高务实并不太在意这一时之间的力量对比出现一些变化,理由是在整个九边层面,实学派对心学派李成梁系力量是形成碾压的,心学派拼命维持李家军并不是想要反过来压制实学派武将——至少在当前,这种情况完全不现实。
心学派想做的,无非就是“留个香火”,不要搞得在整个九边体系之中失去了全部的发言权,一点存在感也无。要是一点军事存在都没有,将来朝廷里论及边务的时候,心学派难道就只能一言不发么?
在高务实看来,一定的损失并非不能承受,至于损失的补充,他也并不担心。随任家丁是有朝廷给饷的,这个给饷的标准远高于寻常卫所兵,几乎是卫所兵的三倍甚至更高,而且各自的主将也会想方设法再给些赏赐用以笼络,因此待遇极佳,不怕招不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