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倒怪人家太聪明,是何道理?
‘名为祝圣而修陵,以望帝王之寝;托言赈灾而施恩,以笼万民之心’,好大的罪名!可他捐水泥修陵,乃是两宫太后念他心怀先帝恩遇而特准;至于赈灾散财,更是君子从上天好生之德而行事。
怎么到了他们口里,前者便是借机窥探帝王陵寝修建之法,而为自己将来僭越而准备;后者便是收买人心,以图异日改天换日之望?怎么着,我万历朝的世道,要做个知恩图报、顺从天心的好人就这么难了?
‘名号日新,疑谶天下之旧;妻居定南,正昭裂土之心’。朕可真是长了见识了,他垂髫之年便和朕常常议论天下弊病所在,待得学有所成、仕有所为,以‘日新’而昭其志向,有何异之者也?
其妻黄氏,原已嫁得如意郎君,大可以在京师安享福乐。昔以缅甸之乱不易平而领兵助战,后为绝南疆隐患而扫荡群小,自镇于蛮荒而不得归伴夫君之侧,此乃忠国事而弃安乐!此等粥粥者以黄氏忠义之举而行污蔑之事,朕若不加严饬,则诸边土司闻之当做何想?
至于‘丈田亩则扰安业之民,重工匠而聚徙郡之恶’,这就更是笑话了。丈量田亩,使我朝廷查得隐田等各类瞒报何止千万亩,朝廷岁入因此大增,而此等增量本就是以往非法所匿,丈量田亩乃是正本清源之所为。
可是到了这些人口中,居然就扰了‘安业之民’?那朕倒要问问了,当年祖宗定下这些田亩制度,莫非就是在扰民?
还有重工匠什么的,早年务实就常说应该重工匠,不过那时候朕倒也没太在意。可这些年的情况看下来,若是没有这些重工匠之举,哪有如今边军焕然一新之武备,哪有无数商贾幅轴南北之兴旺?如今还在说重工匠是聚恶,朕只能说他们的榆木脑袋该刨一刨了!”
陈矩见皇帝居然逐条批驳,心中松了口气,俯身道:“万事不出皇爷所见。”顿了一顿,又面有忧色地道:“只是眼下外廷沸反盈天,这些官员多为江南籍贯,恰逢漕军之动乱尚未平息,恐怕……还需要他们尽力。”
朱翊钧听到后面这段话,稍稍点头,道:“漕军那档子事虽然疑点重重,不过变乱即起,总归还是要先平靖之后再细查缘由,确实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没说完不能在节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