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略有些意外,因为王家屏与他性格几乎恰好相反,两人平时在内阁基本没什么交流,不知道今天王家屏怎么会有事需要如此郑重其事与他谈。
“元辅请讲,志皋洗耳恭听。”
“是这样,濲阳兄,令郎凤威可是在任两淮副运使?”王家屏问道。
“不错,犬子正在淮安。”赵志皋口里回答,心里却一咯噔。
果然,王家屏皱起眉头,略微沉吟道:“山东巡按御史吴崇礼今日上疏弹劾令郎贪蠹……”
赵志皋顿时变了脸色,语气微微发冷:“两淮运使所属各职历来难以久任,原因便是无论真贪假贪,都要得罪一些人。”
王家屏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继续道:“据吴崇礼所言,令郎在淮安加收了七万余两银子的盐税却并未入账上报。”
赵志皋现在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也不知道吴崇礼手里是否有切实证据,一时犹豫该如何回答。正巧此时他眼珠一转看到高务实,立刻有了主意,马上道:“两淮运司乃归户部管辖,犬子不过区区副使,在户部监督之下如何能做出这般事来?”
他这里所说的“区区副使”或许需要解释一二。两淮都转运盐使司掌两淮盐政,下辖三分司:泰州、淮安、通州。设都转运使,从三品,同知,从四品;副使,从五品,皆各一人。以下还有判官,从六品,无定员。另外则是经历司的经历、知事、各盐课司、盐仓、批验所大使、副使等职。
这里出现了两个“副使”,但后一个不入流,一般会说成“盐院经历副使”。赵志皋之子赵凤威可不是这个,而是前一个,相当于两淮都转运盐司的三把手。
一般来说,单位三把手的地位是比较尴尬的,但盐院不同。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下辖的三分司之中,就属淮安最大、最强、最富——这其实很好判断,三处分司,泰州、通州都是州,而淮安是府,光是地盘就大了不少。
正因为淮安重要,盐院的副使一般不驻于盐院所在地扬州,而是常驻淮安,这就为副使在淮安一手遮天创造了机会。
此时赵志皋说这话,要么是拉高务实当垫背,要么就是拉高务实当挡箭牌,总之肯定是不安好心,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
王家屏稍稍挪动目光朝高务实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