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朱翊钧在东暖阁召见臣下一般都是商讨私事,不过高务实倒也不是很在意。朱翊钧选什么议题是朱翊钧的事,他高务实主动提及什么议题,那是他务实的事。这么多年来,朱翊钧还从来没有不让他说话的时候。
何况,现在的高务实作为朝廷重臣——顶梁柱一般的重臣,朱翊钧就更不可能不让他说话。
来到东暖阁外,高务实一眼就看见陈矩面带微笑地下了台阶来迎,正准备寒暄,却不料陈矩小声道:“侯爷,皇后娘娘也在。”
高务实半只脚悬空正要上台阶呢,一听这话直接停住了脚步,愕然道:“皇后娘娘在?那我等会儿再求见吧。”说着就把抬起的那只脚收了回来,在台阶下站好。
“不然,不然。”陈矩依旧面带笑容,道:“是皇爷请皇后娘娘来此的,而且不仅是娘娘,小爷也在。”
高务实目光一凝,盯着陈矩的眼睛,认真地问道:“小爷?”
“是,小爷。”陈矩也认真地回答道。
“事情终于定下来了么……”高务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望天,又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陈矩:“近二十年的国本之争,终于定下来了么?”
陈矩深吸一口气,缓慢但坚定地道:“咱家以为,今日皇爷请侯爷前来,就是要下定最后决心,所以只要侯爷足够坚定,则此事必成!”
高务实依旧抬着头,但却慢慢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看着陈矩道:“我知道了,辛苦麟冈兄。”
“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要说辛苦,侯爷这些年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呐!”陈矩慨叹道。
高务实澹然一笑:“麟冈兄过誉了……既然如此,就请麟冈兄代为通传一声吧。”
陈矩点了点头,伸手虚引,指了指候宣的位置,道:“请侯爷在此稍候。”高务实颔首致意,上了台阶,走到门外不远处立了避雨罗伞的位置——今日并无雨,这罗伞只是告诉臣下该站在哪儿。
陈矩进门禀报暂不去说,高务实站在伞下,小声默念:“小爷……”
刚才陈矩第一次提到“小爷”二字的时候,高务实就立刻严肃地反问过一次,陈矩也严肃的回答了。现在,高务实又在念叨,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