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大广孝皇帝,简称孝皇帝。]
高务实也摇头道:“皇上,唐之代隋乃以臣逆君,若不贬损前朝之君,何以显本朝之正?王世充也曾为杨广上谥,其为隋明帝,何也?不过是王世充受隋禅让罢了。
以往诸朝之轮替,要么以臣逆君,要么诸臣相攻,其为前朝之君追谥,无外乎政治考量,有几个是公正之论?唯我朝例外,太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自古得国之正,莫过于此,因此谥号中才有‘开天行道,肇纪立极’之说。”
说到这里,高务实也忍不住心中吐槽,这皇帝谥号真是一朝更比一朝长,从原先一两字,到朱元章这儿直接一长熘了。
想了想他那“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高务实就难免翻白眼——就一个高皇帝不好么,非要把后人给的一生评价全堆砌上去干嘛?还真不如就按秦始皇当年的说法来……你们后辈子孙也配评价朕?
不过高务实这番话其实是在岔开话题,朱翊钧显然不中招,摇头道:“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些。”
高务实当然知道朱翊钧不是在说这些,他刚才的问题主旨在于后人对皇帝的评价最终会简单化、脸谱化,这和自己方才强调人的复杂性正好相反。
高务实颇为无奈,苦笑道:“所以方才臣也说了,天下人对皇帝是何等苛责,总要求全责备,似乎每个皇帝都得是完人一般。”
朱翊钧突然兴致索然,道:“朕将来也不知道要被如何编排……不过,随他们的便吧,至少务实你今天这番话还是有些人情味的。虽然你说了,皇帝不必向谁致谢,但是……朕还是想谢谢你。”
高务实摇头道:“臣坚持认为皇帝不必致谢,臣有所功,君赏则止。”
“赏么……”朱翊钧呵呵笑了起来,道:“你既不缺钱,爵位也不便因此而赏,那朕只好给你升官了。”
高务实一怔,摇头道:“臣已是太傅,不能再升。”
这好像是句废话,活着的太师岂是随便能升的?你皇帝就算想升,他也不敢要啊。
不过朱翊钧却笑了,摆手道:“不是说这个。”
然后他便走向御桌,拿起两封奏疏道:“我说的是这个——元辅、次辅辞疏,朕已经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