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洋人脸上,西洋人便也如店东一样跪下行礼了,只是说话的语调有些怪异:“西洋外邦、法兰西王国僧人汪东旭拜见至高无上的大明国皇帝陛下,愿天主赐福永伴于您。”
朱翊钧愣了一愣,诧异道:“你既是西洋僧人,怎会是汉姓汉名?”
那西洋人依旧跪答道:“答皇帝陛下,我为耶稣会教士,原名音译汉名颇为绕口,后经罗明坚前辈指点,在学习汉语之后便自取了汉姓汉名。”
“罗明坚……日新,这个名字似乎你提到过?”朱翊钧转头问道。
高务实点头道:“皇上好记性,此人是西洋教士中来我朝最早者之一,而且颇熟汉学,其抵达澳门两年余便能识得万五汉字(字),臣甚是欣赏其人。
可惜此人十二年前在回到罗马述职时,恰好遇到教宗病逝,而后连续数位教宗相继离世,致使其再次东来的行程反复耽搁,直到此人自己也大病一场,只好回到故乡,不复再来,臣常引为憾事。”
“你二人平身吧。”朱翊钧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那些精密的座钟上:“日新,这座钟朕在你府上见过,听说与我大明的日晷、水钟、沙漏类似,都是计算时刻之物,是么?”
高务实道:“正是。”
朱翊钧便把目光移向刚刚起身的店东和传教士身上,问道:“欧罗巴离我大明有万里之遥,这些座钟都是从欧洲运来的吗?”
店主恭敬地回答:“回皇上,这些座钟确实都是从欧洲各国精心挑选并运来的。”
朱翊钧笑道:“这次总不会也是两洋舰队护送的你家商船吧?”
店主躬身道:“回皇上,是也不是。这些座钟与其他来自欧罗巴的货物,通常都是由佛郎机……哦,葡萄牙商船从欧洲起运,但只能送到龙牙城。到了龙牙城之后,因为条约关系,便只能转由大明商船运送国内。
草民这些欧罗巴座钟也是如此,虽然是提前与葡萄牙人订货,但只有在龙牙城接收了货物之后才会付清全款,继而由京华南洋舰队承运至宁波,最后由北洋舰队接手再运回天津港售卖。”
皇帝对于两洋舰队具体怎么分区运货不感兴趣,而店主提到的“条约”他也知道,就是南洋人所共知的《黄芷汀条约》,因此也不必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