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常举动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必然有着深层次的用意。因此,他在处理与沈一贯的关系时,也必须更加谨慎和精明,以确保自己的立场和策略不被对方所利用。
在这样的背景下,高务实刚才本来已经在考虑是否需要对春和宫的修葺账目进行调查,现在看来问题变得复杂了一些,因为通过沈一贯的“提醒”,看来自己需要将这种官场上的微妙关系考虑在内。
自己必须在维护朝廷利益和保持朝堂稳定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同时也要防止自己的行动被沈一贯所利用,成为对方攻击自己的把柄。
高务实的目光在沈一贯递来的账目上扫视徘徊,他心中明白,如今这春和宫的修葺已经完成,且不管皇帝此举是出自什么样的用意,是否有考虑到相应的后果……这都不是现在的问题。
当然现在的问题也不是阻止修缮,毕竟沈一贯当时南下的身份足够显赫,是以阁老身份奉旨来南京督办相关一应事务的,拥有很大的“先斩后奏”之权。现在这春和宫修都修完了,还谈什么阻止呢?唯一能做的只剩下如何应对沈一贯递来的这笔账目。
高务实知道,此刻直接拒绝拨付款项或是质疑沈一贯的账目,无疑是在朝堂上掀起一场不必要的风波,而且可能会被沈一贯抓住把柄,反咬一口。
其中道理并不复杂,沈一贯用“国公爷”的称呼提醒自己可是刚封了国公,势头太盛了,现在最好不要锋芒毕露,以免引发各方警惕甚至不满。
同时,这春和宫是皇帝让他沈阁老修的,还是特意为你靖国公修了住的,你不但不叩谢天恩,反而调查起他这个经办者来……靖国公,您莫不是在给皇上耍脸子?
怎么,堂堂国公还不能让您满意,您还想要更多?那您是想要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呢,还是要假黄钺、加九锡、总百揆?
看看,看看,一旦风向被引向这般方向,事情就没法好好聊了。
“沈阁老,春和宫的修葺既然已经完成,且阁老又是奉旨经办,自然不容旁人置喙。”高务实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这笔账目,涉及的银两数目不小,我因身兼地官,有责任确保每一笔开支都清清楚楚,用得其所,这一点沈阁老想必也能谅解。”
沈一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