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哲哲默然,想了想又问:“可是若真有走到这一步的风险,皇上为何还敢放郑贵妃出来胡闹?”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要么死了,要么病重不能理事。”高务实摇头道:“况且,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变数。另一个变数就是……皇上驾崩了。”
孟古哲哲大吃一惊,下意识四下看了一眼,但房里除了她和高务实,就只有垂首而立,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的高陌。
高务实一摊手,道:“你看,我方才已经说过,禁卫军真正听命的人只有两个:皇上和我。然而我之所以能命令禁卫军,倒不是因为禁卫军由我创建,也不是因为禁卫军中将领大多曾是我旧部,而是因为我这内阁首辅的身份。
大明并非汉唐,阁权也非相权,而是皇权之延伸。因此,若我无法对禁卫军发号施令,则最终能向禁卫军发令者,便只有皇上一人。
我先前之假设,乃是郑贵妃、李成梁等人真个勾结起来,并且一切顺利的情况,但皇上既敢向我暗示要借杀威棒一用,自然也不会没有后手。若我所料不差,皇上应该也做好了我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准备……”
高务实说到这里,忽然一指高陌,道:“孟古,待会皇后等人来探视我时,你可以与陌叔、禹服(高杞字)一同听取内务部各处暗桩的报告,我料定皇上会有所措置。”
孟古哲哲将信将疑地应了下来。这时沉默许久的高陌仿佛终于“醒了”,忽然开口道:“老爷,火候差不多了。”
“是差不多了,去请皇后她们来吧。”高务实笑了笑,朝孟古哲哲道:“我躺下,你拿条毛巾给我做做样子。”说完他就躺下,将头靠在垫高了一层的锦枕之上,孟古哲哲则拿了一条干毛巾叠窄,搭在他额头之上。
高陌与孟古哲哲很快离开房间,不多时,皇后抱着还不能下地行走的小太子,身后跟着郑贵妃与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呈品字形进了高务实的“病房”。
高务实此刻面色有些苍白,闭着双眼,头上搭着白巾,“病房”内又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显然是真的“病了”。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王皇后抱着小太子,见状顿时面带忧色;郑贵妃则神色复杂,一双美目认真地打量着双目紧闭的高务实;陈矩则是一脸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