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祖承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如此重要的调令绝对应该妥善存档,而它竟然被留在此处。毫无疑问,这是故意的!
“中计了!”祖承训如梦初醒,猛地转身,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快撤——”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库外突然亮起无数火把。那火把的光芒在黑夜中如同点点繁星,却又带着无尽的杀意。
紧接着,张万邦的蓟镇精锐如汹涌的黑潮般迅猛涌至库区,马蹄声如雷,踏碎了雪地的宁静,四面八方都传来呼喝之声,显示对方已然将整个戊字库周围团团围住。蓟镇前锋骑兵的马槊上,鲜艳的红缨在风雪中随风舞动,远远望去,竟连成了一张血色的网,将祖承训等人死死地困在其中。
“祖统制别来无恙?”张万邦的声音裹着风雪远远传来,带着一丝戏谑与嘲讽,“不知元辅他老人家这出空城计,可还入得祖统制法眼?”
张万邦骑着高头大马,缓缓从铁骑阵中走出。他的身影在身后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眼神中透着一股得意与冷峻。
祖承训背靠空荡荡的武器架,心中满是懊悔与不甘。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忽然想起今年冬至,高元辅病倒之前去京北大营劳军,大家一块畅意饮宴时的场景。
那位几乎永远面带微笑的年轻首辅,当时曾被禁卫军将领们恭维起哄,求他说说兵法的最高妙处。而他只是神情平静地说道:“本阁部说了多少次了,所谓料事如神,不过料敌之心。”
如今想来,恐怕此番也是高务实早就料到会有人觊觎戊字库的武备,所以提前做了安排,自己等人却傻傻地钻进了这个早已设好的圈套。至于什么狗屁五城兵马司……笑话,我祖承训都没看在眼里的玩意儿,百战不殆的高务实会寄希望于他们?
祖承训紧咬着牙关,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他知道,自己已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无比艰难。
“放下兵刃!”
“李副帅有令!”
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在这雪夜中不断回荡,如同一阵阵重锤,敲打着祖承训的内心。呼啸的风雪中,祖承训的目光被一个身影紧紧吸引——李如梅的玄色大氅自雪幕中缓缓浮现。他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