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山场收茶,官价很低,还本付息之后,每百斤茶叶还要另加二十斤至三十五斤不等的损耗,这个就叫耗茶。”孙厚朴说的声音小小的,眼睛不离开梁川的脸庞,梁川这时候脸上已毫无表情了,只是不住地摇头。
“梁大哥为何摇头?”,孙厚朴有点明知故问,这不是都在情理当中吗。。
“我摇头是因为,本朝茶法如此苛残,茶农没有不会反抗吗?”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们当茶农是索取无度的摇钱树,百姓不会造反?梁川读过一些野史,水浒里的好汉被方腊杀了一大半,而这个方腊当初为什么起义,据说方腊原先是茶农,梁川看到这里还在奇怪,大宋朝茶农这么有钱怎么会造反?
在这种茶法的盘剥之下,茶农不造反才怪。宋江的老对手方腊就是浙江的茶农,不要以为这些带头大哥都是吃不饱的穷人,他们个个是赚大钱的主,只是要的更多而已!
反抗一词出口,郑若萦和孙厚朴两个都是心头一凛,这话岂可随口乱诌,被人告举,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个梁川真是胆大包天,说得面不改色如此随意。
“太宗朝茶法严苛,蜀中王小波和李顺就造反了,蜀川产茶也不过数十个州县,许多百姓糊口都是靠茶业。西北博马,蜀茶大市西北,茶价糟如土粪,茶农就便反了。为此太宗还下了《罪已诏》,茶农民愤可见一斑。”
孙厚朴不愧是这行业的行家,一部茶叶史简直就是在他在心中,各种茶农的心酸血泪他是一清二楚。
许多事情郑若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了也是暗暗咋舌。
“民反之后,茶法还不变吗?”梁川说到了点子上了。
孙厚朴无奈地说道:“变了,天下哪里的茶都不能卖,就是蜀川和岭南的茶叶能自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