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阶的体质也许真的不同于常人,李稷面具中的黑眸闭了闭。
“放手。”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陌生。
李稷就像是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明明根本不敢回头的自己从嘴中吐出冷酷的话语。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用?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你信我的话也好,不信也好,我绝不可能再让你跟着我。”
嬴抱月听着眼前人仿佛没有情感起伏的话,咬牙开口,“你是担心我被追杀你的人波及?”
“如果这个说法你能接受,那你这么想吧。”
李稷淡淡道,“你太弱了,这么跟着只是我的累赘。”
“是吗?”
察觉环在腰上的手微松,李稷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明白的话,就不要纠缠不放了,”他咬了咬牙,像是吐毒一般开口,“你还记得你是有婚约的人么,你这般像什么样子?”
这下换嬴抱月手臂僵住。
明明一直站在寒风中,李稷却觉得从未那么冷过。
他真是最卑劣至极的男人。
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对修行者而言,荣耀和尊严胜过任何事物。越是能走上顶端的修行者,自尊心越强。
刚刚那个坐在冰面上一动不动看着他离开的嬴抱月,才是真正的嬴抱月。
可此时此刻,嬴抱月愿意舍下尊严来追他,他却说了这样的话。
他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
李稷闻见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
他这个混蛋都干了些什么。
他大概永远再也无法靠近她了。
李稷闭上双眼,等待着腰上那双手臂彻底松开,然后离他而去。
“是吗?”
然而一切出乎李稷的意料。
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柔软触感,他猛地睁开眼睛。
嬴抱月将脸重新埋了回去,收紧双臂。
到了这个境地,她已不再羞耻,只是平淡开口,“在你眼里我原来是这样的人么?”
“我……”李稷彻底沉默下来,他已经黔驴技穷,说不出再过分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