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躺在了手术祭台上,他抬起头看见了药剂师那因为长久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脸,能听见附近机器的模糊工作声,机仆们发出古怪吟唱声,还有时不时的尖叫或者嚎叫声,或者还有手术刀切进身体的声音。
他身下的桌子上沾满了他已经凝结的血,它的气味和许多化学品一起冲进他的鼻腔,手指在手术台边缘的金属把手上不安地乱动。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在战团从排殇星的战场返回后,他们作为战团的第四批新兵终于开始了改造手术。
首先药剂师们在他身上施展了很多奇怪的医疗仪式,接着所有人都被放进了很多技术引擎扫描,药剂师用感应装置戳碰他,给他戴上感应头盔,在四肢上接上监视贴片。
在此之前,他们的进食已经改成了某种人工合成品,里面有许多药物造成的奇怪化学味道,但他猜测这些东西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没有担心。
而且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他知道所有人完全活在命运的慈悲下了。
至少他还活着,但不是所有的候选者都活下来了。
他的很多很多朋友,那些来自阿米吉多顿的男孩,永远不会回来了。
有些人称呼他们这些星界骑士从阿米吉多顿带走的这批阵亡军人遗孤为“阿米吉多顿孤儿”,但他更喜欢“阿米吉多顿之子”这个叫法。
很快,雅各布强行把这些杂念推到了脑后,他不想再去想了。
在经过早期的改造后,他的身体已经成为了基因技术的完美融合体,可以继续进行让他成为阿斯塔特之一的下一步。
他已经准备好植入他们叫做基因种子的东西了。
死亡或者成圣,就只剩下这一步。
雅各布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冷静。
他本能不喜欢这些,讨厌被束缚,被囚禁,被他人的意志左右。
但现在的他对此也无能为力。
当他微微转过头,便看到一个药剂师走了过来,他用双手尊敬地捧着一个玻璃杯,在那里面盛着一个肉团,上面突出着许多疣子和组织管。
这时,周围机仆的吟唱声在药剂师靠近的时候变得更响且更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