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您不生气?…真是奇怪,这夷人的头领,我骂他,他怎么还笑呢?这要是换成天上的两班大老爷,那得直接把我拖去出,活活打死了吧?…嘶!活活把匠户打死,就像我以前见过的那样…”
短暂的爆发后,船匠金善树又变得畏畏缩缩,心中满是惶恐。他躬腰站在祖瓦罗身前,想要跪下磕头,夷人的头领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许他下跪。而他看向祖瓦罗的脸,对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怒意,居然似乎在“笑”?…
“菩萨啊!难道我又在做梦?可这夷人头领,砍起和国的武士老爷来,也从没留过手啊!他为啥这么宽待我?就因为我会造船吗?可我再会造船,也只是个匠户啊…”
看着祖瓦罗和善的笑容,金善树楞在原地,委实有些做梦般的恍惚。这两天面对这些夷人头领的礼遇,他简直浑身都不自在,连睡觉都不踏实了。
朝鲜仿照大明,而明承元制,都有着“优良”的匠户传统。明朝的普通民户分为三等,“一曰民、二曰军、三曰匠”。也就是说,明朝匠户的地位,不仅比普通的民户低,甚至比穷困的军户地位还要低一级,其实已经等于直入贱籍了。而在一脉相承的李朝,按照不同的工匠类型,匠户的地位,同样也在末二等人和不是人的贱籍中,来回蹦跳。
金善树身为重要的船匠,地位稍稍高些,能勉强算作个三等的常民。可他平日里容易见到上二等的老爷,那就得时常磕头,隔着远远的,就得向路过的老爷们下跪的。他跪了这么多年,膝盖发软已经是本能了,想要站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至于他听不懂的,祖瓦罗比划的什么赏赐、什么封地、什么贵族,哪怕在他最大胆、最狂野的梦里,也是从未曾想过的,丝毫也不敢去想的!…
“主神庇佑!冬季封冻,这艘大好的海船,却是开不走了。只能把它拖上岸,留在这里。好在,这么重的大船,也丢不了!…我们刚刚灭亡了鹿苔河部,马上又是暴风雪了,这个冬天也不可能会有什么鹿部,敢再向南方迁徙…等明年春天化冻之前,我们再坐着雪橇过来,然后坐着这艘大船回去。哈哈!到时候,我得好好的瞧一瞧,这船究竟是怎么挂帆,又是怎么借风的!…”
片刻思索,祖瓦罗伸出手,拍了拍冻得硬邦邦的船身,脸上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