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抄家灭门,也不过只是知府一张帖子的事。而以布政使司这个等级的大员,只要今天发了一句话,崇明施氏就活不过明天!
哪怕,崇明施氏暗地里,有十艘海贸大船,养了两三百海上商匪。哪怕,施氏称豪浙江外海,能让和国西国的大名们都敬佩结交,能拉起的海主联合起来,抵得过欧陆小国的海军…
他们也依然只是浙江布政使司,轻轻一脚,就能踩死的蜗牛!而眼下没有被踩的原因,可能是没有注意,可能是嫌抬脚费力,可能是嫌脏了手脚,又或者…还有用得上他们的价值罢了!
“是…是!藩台大人,我施氏一向耕读传家,心慕圣人正道…那些许乡间传言,都是乡人谣传的流言…我施氏今后,一定会躬行正途,为圣人的教化出力!”
“嗯…”
布政使王哲微微颔首。恩威并施,这威施的差不多了,才能稍稍展露些和蔼。他拂了拂桌上的《黎文僖公集》,又一次把话题转了回来。
士大夫间的交际,还是要通过“文脉”,才能说的含蓄体面。对于关系不够的士人,就更是如此了。要是对方听不懂,那就证明底蕴不够,或者家学不够,进一步交流的意义也不大…
“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忠信’就是‘诚’,是一种‘善德’…思诚,你这字,起的很好啊!是谁为你赐的字?…”
“藩台大人,学生的字,是十年前的宁波知府,马廷宣公取的…”
“噢!是他,马琴马廷宣!成化二年丙戌科的三甲进士…马氏是成都府的望族。马琴和他兄弟马纶,是一科两进士,当时在科场上,也是一件美谈!…”
布政使王哲稍稍回忆了下,大致把人物关系连上了。马琴是四川籍的进士,在宁波担任了一任知府。他在浙江本地的关系网应该比较弱,需要本地的地头蛇协助。另外,在江南的开销一向比较大,他可能还缺些仪呈,又不好插手其他方面。这才为一个豪强的子弟赐了个字,顺手托了托对方的门第…
“马廷宣勤勤恳恳,在宁波任职的几年,也都劝课农桑,无甚错处…这才能升转离任…思诚,你可不要辜负了马廷宣一番期待,辜负了“思诚”这样一个好字啊!…”
说到这,布政使王哲面色和缓,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