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这次水害,若无太守府与典礼司事前筹谋,事后调度擅后有方,莫说吴郡,整个南州恐怕都要大受震动,也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
“此般愚民愚夫眼中,却只见得那什么不知所谓的吴郡隐仙?简直是岂有此理!”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年轻学子。
头簪玉骨,一身儒袍,外罩淡青纱衣,玉面生辉,儒雅中微带几分傲然。
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好气度。
他话一出口,其余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那几位年长者桌上,一黑须中年文士正望向主位上一位长髯老者歉意道:“此番先生入京,必定是大鹏展翅,潜龙出渊,本该知会郡中诸老名宿,齐为先生送行才是,”
“听闻这烟波楼顶,可以远眺千里怀水,波澜壮阔,甚是壮观,此楼之名正是由此而来,正应先生此去,该在那里送别才是,”
“如今却要在此处与市井凡夫一起,着实扰了东阳先生清静。”
长髯老者摆摆手笑道:“老朽一介清贫之躯,在这里宴请诸位,已经是倾尽家财了,哪里还敢到那等销金之地?”
“有酒有菜,有诸位高朋共饮,后辈俊彦在座,足矣,足矣。”
黑须文士张嘴欲言,本想说该由他来请,只是知道老者脾气,若他敢这般说,恐怕老者会起身掉头就走。
恰好听闻旁边学生狂言,不由责备:“文卿,你适才之言过于偏激了。”
他不悦道:“此番东阳先生要赴玉京上任,正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之时,我等在为在此先生送行,你怎好大放厥词,徒惹人笑?”
“先生教训,学生自当谨记。”
年轻学子赶紧站了起来,施礼道。
他名为徐文卿,乃是白麓学院的学子,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胸中才气、心中傲气都非常人所能及,
自然不是这么容易便能认错。
说这话时,眼中也是轻淡傲然,鞠了一礼,又正色道:“只是学生认为,此等愚夫之论,近日已是甚嚣尘上,越传越烈,”
“甚至如今市井之中,百姓遇事,多是只知求仙拜神,长此以往,必定祸延连绵,遗毒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