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住。
北寒菲含蓄低头,嘴角微微抿起,想起了顾雍年轻时,也是这般混不吝的姿态。
不知为何,往昔总值得让人怀念。
顾雍又说道:“小友根基略有虚浮,当是修行魂术所致,可惜路数散乱,不得精要。”
孤煜闻后,心里再度一沉。
从童年可观星之日起,他一直苦修,直至如今。
修行一事,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松懈,往昔也有前辈赞扬孤煜悟性不俗,往后或可驾鹤而行,染指无尽松涛。
如今,在这位前辈之口,竟然根基虚浮,路数散乱。
来博望城时,他豪情满怀,如今心境当即蒙了尘,兴许是方才那碗牛肉汤里的杂质有些多,或许是别的原因。
夜风轻柔,扑面轻拍孤煜脸颊,他恍惚间又清醒了过来,随意遇见一人,怎可乱了自己心境,道心未免也太过稚嫩孱弱。
略微抬头,直视顾雍双眸,问道:“前辈言之凿凿,可有依据?”
顾雍含蓄言道:“你曾以金线蛇胆补精益气,强筋健骨,也曾以阴沉之水,沐浴身躯。”
孤煜风中凌乱,原来世上真有高人,可一眼望穿他人古今未来。
顾雍又道:“胡言乱语,小友莫要当真。”
孤煜谦卑浅笑道:“前辈所言,句句属实,是我有眼无珠,还望前辈见谅。”
若是神棍,不可知晓他具体往昔,他自知自己身子单薄,口袋里无多少余银,也不值得别人对他仔细调查。
孤煜诚然道:“前辈可还收徒?”
“我诚心诚意,只是在此间氛围,显得仪式潦草,我深感惭愧。”
说到这里,孤煜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对未来无力,对当下无力,一心照明月,明月照大江,唯独不照他。
顾雍故作沉思之状,精妙言道:“你我萍水相逢,我本不该多言,兴许是今夜我兴致颇高,恰好遇见了你,口舌乱了分寸。”
“或许冥冥之中有定数,或许只是偶然。”
“可惜啊,我们这一脉不修魂术,你主攻魂术,我倒是可以给你引荐一个好去处。”
孤煜心想,这般高人所引荐之地,岂是凡夫俗子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