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便跟着鸳鸯往荣庆堂那边走。
一路上,灯火明亮,照着一前一后,两个颀长的身影。
贾琏心里随便想了一下贾母找他想要商议的事,回神之后看鸳鸯垂着头默默的在前面走着,也不说话,不由得跨前一步,笑道:“这大晚上的,老太太怎么单叫你一个人来传话?”
鸳鸯脚步一顿,随即回应:“原不止派我一个人,只是我觉得,二爷您回来之后能待的地方有好几处,若是一处一处的去找,难免耽误时间。
所以我们便分开找了,只是我运气好,二爷果真在这边而已。”
“只怕不只是运气好这么简单吧。”
贾琏似有所指的笑道。
鸳鸯便脸红了起来。
实际上确实不只是运气好,因为其他两个贾母屋里的婆子,是被她支开的。
一个去了凤姐儿院,一个去了贾政院。
她自己则来到可能性最大的东跨院……
本是连她自己都不曾留意的小心思算计,不想贾琏似乎还勘破了。这无法不令她感觉害臊和难为情。
为了掩饰心思,她慌忙之中,随便想了一个话题:“琏二奶奶的事,我替二奶奶谢过爷。
昨儿连老太太也说了,琏二奶奶进了这道门,福没有享到多少,倒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如今虽然一时行差踏错,但是老太太心里,仍旧当她是孙媳妇看待。
她老人家还说,二爷也是个重情义的,换做别人,早就巴高望上,贪图富贵去了。只有二爷您,还念琏二奶奶一份旧情,不愿意让她受委屈。”
鸳鸯说着,悄然瞅了贾琏一眼。
贾珍那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大家哭一场也就完了。
她们很多人,还是更关注贾琏和王熙凤两个的事。
“哦,你们琏二奶奶是我的女人,我念旧情自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要你来替她谢我?
你用什么名义来替她谢我?”
贾琏悄然靠近了鸳鸯。
鸳鸯是贾母的手臂,是贾母意志的延伸。所以她方才那般话,不由得不让人怀疑,是在试探他的心思。
什么叫做还把王熙凤当做孙媳妇?难道说,他休书还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