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一声叹息忽然传入在场四个人的耳边。
“裴施主,您这又是何必呢?”
随着佛堂后院的门飞被缓缓推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后的灵祐禅师低声叹息道。
“早在二十年前,和尚我就与裴老居士约定过……”
“他将文德交予我隐居避难,绝不派人前来打扰分毫。”
“但是三年前的时候,令妹就上山想要带走文德。”
“那时候的老衲没有强求,只是文德不愿意下山而已,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如今你又上山来,是真当和尚我没有一点脾气吗?”
语气并不算激动,可灵祐禅师话中的愠怒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和尚我从来不做什么拆散人家庭的事情,但也同样不允许我的弟子被人以‘情分’要挟。”
“既然文德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和裴家没有任何关系。”
“他可以是我灵祐的弟子,可以是沩山同庆寺的庙祝,甚至可以是山下顾铁匠的‘养子’……”
“但唯独不可能是你裴家的幼子,更不是你裴弘表达‘孝心’的礼物。”
灵祐禅师之前一直避而不见,就是就是因为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可惜裴弘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直接把双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捅上台面。
“禅师能够如此爱护胞弟,裴弘自然是感激不尽。”
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裴弘这个时候的表现就堪称真正的官场老手了。
不仅语气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甚至就连脸都没红一下,就好像对方说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不过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上次慧儿之所以没能带文德下山,是因为当时裴家家道中落,不忍心他继续跟着我们吃苦。”
“再加之反正我们都住在潭州地界,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说服文德。”
“但这次不同了,我们已经得到了具体的消息,家父不日便可东山再起、重回长安。”
“换而言之,裴弘此次前来是接我胞弟去长安享福的。”
此言一出,别说是灵祐禅师和小青了,就连一旁不说话的张楚生都面露嗤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