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昭抿了抿嘴,道:“通阳河水终年保持温热恒定,是您有意维持的吗?”
金乌又嗯了一声。
汤昭轻声道:“我看通阳河中有水族打架,您都能看见并调解,您其实注意着上方的一切,也时时遍览人间苍生为之操心劳力吗?”
句金乌修长的眉毛轩在一起,道:“什么意思?伱之前不是已经数过我的功绩么?早知道的事怎么又问一遍?”
这一句话,把汤昭问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他哪里知道了?最开始那篇赞颂,不过是顺情说好话,想要捧捧这强大剑祇的奉承之言罢了。他当时觉得金乌傲气自负,喜人奉承,又似乎蠢蠢的,不过投其所好罢了,他想为了云州百姓的太平,做些阿谀之辞也是不得已。
如今看来,到底是谁在为了云州百姓啊?!
仔细想想,那通阳河贯穿云州千里,上下游虽有温差,却相差并不大,四季始终如温泉一般保持恒定,足以航行船只,生长鱼虾,灌溉良田,滋润两岸千家万户,这是自然能保持的么?
云州大地万亩良田,保持均匀地热,春季播种,秋季丰收,多年虽偶有小灾,却始终未曾因为地热少雨而大旱过,这也是自然之力么?
当时汤昭只以为这种温暖是金乌剑祇的能量自然而然的逸散开来,无意中使云州受益的,却没想到这些年云州只因地热而受益,却从未因地热而受害,这只是运气好么?
天地无情,自然的恩赐往往伴随着不可测的灾难,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虽求神拜佛不能改变分毫。
除非天地并非无情。
太阳在天,金乌在地。
金乌有意在维护云州大地,如父母一般实时看顾着它抚育的万民。
而且至少一百年了,百年如一日。
一百年,对于一位剑祇可能不算长,但对于人间来说,已经很久了。久到任何一个活着的百姓都不知道云州从何时起的变化,只知道自己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这一片独立于北方却温暖富饶的天选之地。
云州百姓的衣食,有多少是托金乌之福?
即使是高远侯,纵然她有心要做一番事业,若不是云州得天独厚的水土,要如凉州一样是苦寒之地,她凭什么在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