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也不去纠正刘仁轨话里的意思,一百年后的诗词被自己读出来,那就是自己的诗词,除非自己一辈子不作诗,否则谁都得把这些尚未出世的诗作扣在他头上。
再说,他又岂会放过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诗人”这个逼格高得飞起的称呼?
他又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德洁癖……
眼前的雄关要塞,远处的隔壁荒漠,头顶的炎炎烈日,都凝聚着一股厚重的时光气息。
房俊调转马头,策马向大部队追去,低沉的嗓音在风中回荡:“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多少金戈铁马,多少陵谷沧桑,多少鸣镝飞羽,多少壮志柔情。
多少纤纤玉手缝制的征衣,由缓缓而行的驼队从中原运送到这座傲然雄立的边关?
那绵密的针脚,缝进了无限相思与血泪,在万里征程中分送到了每一位戍边的武士手中。
朔风如刀,战旗映云,多少男儿在横飞的砂石与箭雨中浴血奋战,从此一去不还,音讯杳然?多少疆土与功勋在岁月的荏苒里被磨蚀得黯淡无光?
一代又一代汉家儿郎,前赴后继血染雄关,只为得以雄壮之气,守卫身后的家园!
房俊的身影已渐远,刘仁轨却还在原地有些失神。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一股豪雄之期,陡然在心底涌起!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啊!
可能荆棘密布,可能坎坷崎岖,但那又如何?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刘仁轨一声长笑,不顾四周惊诧的旅人商贾,策马向房俊的背影追去。
前方,是漫无边际的戈壁黄沙……
大军再次在蒲昌海驻扎,这是进入高昌国的最后一站。
出玉门关至高昌国,有两条途径。
是由玉门关北上,穿越伊州进入高昌国,这条道路偏僻一些。而另外一条,便是沿着商贾川流不息的丝绸之路直抵蒲昌海,然后向北进入高昌国。
从军事角度来说,走第一条路更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这条路沙漠相对少一些,更能加快行军速度。
但侯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