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放下茶杯,抬起眼皮,阴仄仄的目光又变得温煦和蔼,续道:“更何况,念在咱们世交一场的份儿上,老夫未必就不能为你在事成之后安排一条逃生之路。这天下无边无际,大唐皇帝号称富有四海却也有太多未能降服之地,总归能有一处安身立命。”
丘英起咬着牙,瞪着眼,脸上怒气勃发,心里却快速盘算着。
他很想问一句就像长孙冲那样,似一条野狗一般亡命天涯、苟延残喘?
可是细细一想,那等下场固然凄凉,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左右都是个死,有一条活路或许也不错……
至于时候会否会被长孙无忌给灭口……都到了如今这等死地,但凡有一线生机总是要试一试,谁又会心甘情愿的引颈就戮呢?
怪只怪自己为算计精明,既能够手刃仇敌又能够攀上靠山加官晋爵,结果却没算到长孙无忌这条老毒蛇比他算得更深,心也更毒……
出了赵国公府,丘英起带着亲兵骑在马上,心里郁闷得想要骂娘。
他这次调回关中,乃是走了长孙无忌的门路,至始至终都未曾告知叔父丘行恭,本想着手刃房俊之后再攀上长孙无忌当靠山,加官晋爵之后再去叔父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告诉他小侄没有你的照拂照样青云直上,看他心里愧也不愧?
毕竟为了谋夺家主之位,这么多年丘行恭可从未照拂他这个侄子……
可是眼下他走入了死局,放眼四顾,能够商量个法子走活这步棋的却只有那个素来相互看不过眼的叔父丘行恭……
没奈何,再是抹不开颜面也不得不去丘行恭面前讨教一二,这位叔父可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粗鲁残暴,心机也很是深沉。
回到丘家,丘英起直接去了书房,求见叔父丘行恭。
书房里,下人们尽皆被赶出去,叔侄两个对坐在地席上,气氛凝重。
听到丘英起述说原委,丘行恭倒是没有发火,嗟叹一声道:“你呀你呀……咱们平素虽然互有嫌隙,可说到底血脉同宗,这等大事焉能自作主张,问都不问我这个叔父一声?”
丘英起心里不以为然,问你?问了你,好事儿你也得给搅合黄了,还能容得我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不过眼下自己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