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函谷关,如何能够抵挡如狼似虎的水师?
况且以刘仁轨以往的心性手段而言,即便不至于将洛阳门阀屠戮一空,也必然不会轻轻放过、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刘仁轨率领水师抵达,当即甩镫离鞍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跪在地上泥水之中的洛阳门阀面前,伸手将为首的于志宁搀扶起来,惶声道:“燕国公何须如此?快快请起,您老乃是当今帝师,尊崇无比,末将万万不敢承受。”
于志宁颤颤巍巍的在刘仁轨搀扶之下站起,雨水打湿衣衫头发显得很是颓废狼狈,嗟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今时今日,老朽早已无颜再见陛下,更何敢提及往昔教授之情?只盼将军能够体谅上苍好生之德,勿要在洛阳大开杀戒,则老朽愿意以身当之,任凭处置。”
自从发现李承乾亲近房俊等人,对他们这些东宫老臣并不看重且逐渐疏远,使得他颇有些万念俱灰,为了家族之前程、自身之利益,遂叛离李承乾,偷偷前往潼关投奔晋王李治。
哪知道抵达潼关之后,发现自己依旧不如萧瑀、褚遂良等人,且潼关看似囤积十余万大军,但形势却不容乐观,未免将来遭受波及,干脆直接返回洛阳祖宅。
只要远离叛乱之漩涡,无论李承乾还是李治最终胜利,都不好追究自己的责任吧?
毕竟自己乃是当世大儒,又有洛阳于氏这样一个门阀世家作为后盾,将来无论哪一方获胜都需要自己这样德高望重之人站出来稳定局势,纵然得不到太多利益,想必也不至于被清算。
可孰料形势骤变,水师自江南而起,一路沿着运河过关斩将、狂飙突进,一转眼的功夫,板渚、荥阳、虎牢相继陷落,在他六神无主、仿徨无错之时,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抵近至洛阳城下。
战肯定是不能战的,战无不胜的水师加上投降依附的郑仁泰,缺兵少将的洛阳哪里守得住?
一旦死战到底,待到城破之时必然遭受屠戮,洛阳于氏极有可能从此灰飞烟灭……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出城献降,希望刘仁轨不是个嗜杀成性狂悖暴虐之辈,以一身之生死,求洛阳之生机。
虽然不愿去死,可若是以死换取死后哀荣、百世流芳,也算死得其所。
偏偏刘仁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