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排排顶盔掼甲、身穿蓑衣的兵卒,各个在风雨之中姿态昂扬、杀气腾腾,如山似岳一般拱卫着小小的寺庙,手摁横刀、面容肃穆,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从马车上下来,崔信被这股杀气所摄,心中难免慌乱,万一刘仁轨杀性太大,谈判不成干脆命人将他就地宰杀那可如何是好?
萧瑀则镇定得多,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与当年南梁灭亡之后整个皇族被押解大兴城动辄阖族皆亡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来到山门之前,萧瑀淡然道:“烦请告知刘仁轨,有故人相见。”
这个时候尚未开始谈判,自然不能在这里直接通报名姓,否则传扬出去再无回寰之余地……
门口的校尉上下打量萧瑀、崔信一眼,微微颔首,语气生硬:“等在此处,莫要随意走动!”
转身进入山门通禀,好半晌没有出来。
萧瑀与崔信站在凄风冷雨之中,虽然身上穿着蓑衣却也难免潮湿难当,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冻得瑟瑟发抖,却还要强自忍耐以免有失风度……
崔信叹息一声,小声道:“这水师上上下下,每一个好东西。”
对于这一点,萧瑀无比赞同:“何止于此?你们山东世家只是海贸之时与水师有所交集,殊不知平素水师在江南是何等嚣张跋扈,什么将带什么兵,各个都与房俊一般桀骜不驯,名字挂着皇家两字,实则与土匪无异。”
说起水师在江南的霸道之处,萧瑀便有吐不完的槽,牢牢把持海贸的相关事宜,导致江南士族每年都得从海贸的收益之中割舍巨大的利润缴税,整个江南一片怨声载道,无奈水师实力强横纵横大洋,各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兰陵萧氏自认与房俊乃是姻亲,总得多多关照吧?房俊却将整个江南士族的海贸税赋摊派给兰陵萧氏,虽然兰陵萧氏也因此获取了格外的利益,却得罪了绝大多数的江南士族。
现在几乎所有江南士族都认为兰陵萧氏乃是水师的“帮凶”,当面或许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没少戳萧家的脊梁骨……
崔信无奈道:“这刘仁轨之前名不见经传,孰料却是这般强势桀骜,摆明了晾一晾咱们两个,待会儿怕是不好谈。”
他这一辈子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刘仁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