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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瑀面对威胁,只是淡然一笑:“如今朝廷取士之途径,科举大过举荐、征辟,自今而后,唯有科举才是正途。兰陵萧氏子弟这么多年来荒废学业、经义不通,老夫此番回乡自当督促向学、严加看管,只需沉淀个十几二十年,未必不能在科举之中大放异彩。”
以当前之政局,世家子弟遭受打压乃是必然,与其与朝廷的政策相对抗,不如沉下心来治学,以兰陵萧氏之底蕴,将来科举出仕才是正途。
至于你……在如此浩浩荡荡的局势之下,还能当几年中书令呢?
如此威胁,落了下乘。
……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被寒风吹来,在不远处停住,旋即,家仆在亭外禀报:“家主,越国公策骑而来,说是为您送行。”
萧瑀略一沉默,道:“请他过来。”
“喏。”
须臾,一阵脚步响起,房俊一身常服、丰神俊朗,大步自奴仆打开的纱帐进入亭内,目光掠过石桌上的残酒以及刘洎的面容,这才笑着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冲着萧瑀一揖及地:“宋国公致仕返乡,纵享天伦、颐养天年,晚辈特意前来恭送,祝愿您顺风顺水、多福多寿。”
“哈哈,不必多礼。”
以房俊今时今日之地位、威势、功勋,纵然是萧瑀也不敢安坐受礼,赶紧起身,双手握着对方肩膀扶起,继而拍着他的肩膀,脸上神色复杂难明:“二郎有心了。”
今日离京,半生打拼的功名利禄尽付东流,往昔前呼后拥的场景消失不见,前来送行者寥寥无几,此等情形之下萧瑀自是希望能够多来几个人,证明以往身边簇拥之辈并非皆是追逐名利,也是有那么几个受自己人格魅力之感染,不惧朝野上下流言蜚语,至情至性。
但唯独房俊,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
倒不是心怀怨恨还是怎地,皇位争夺各为其主,谈不上私人恩怨,而是他知道只要房俊出现,必然带来了皇帝的任务……
我都已经被迫致仕告老、远离朝堂了,还要逼着我做一些不愿意之事?
但他可以拒绝么?
自然不行……
刘洎也相互见礼,这个时候自然不能一走了之,显得他气量狭窄,三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