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国公李孝协瞪着李道立,冷声道:“这件事错在你家败露行藏这才招致祸患,责任自然由你来背,现在却让我等为你分担责任,是何道理?”
西阳郡公李仁裕也很是不满,不过态度要委婉一些:“倒也不是让你自己承担,可是如此巨大的赔偿数额,我等也无能为力啊,我爹死得早,我连爵位都未能继承,现在只顶着一个郡公的爵位,一年能有几个钱的俸禄?家中儿孙要娶亲、要生养,一年到头都揭不开锅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他父亲是新兴郡王李德亮,与李孝协之父祖父长平郡王李叔良乃是亲兄弟,郇王李祎是太祖皇帝李虎第六子。
只不过李叔良、李德亮两兄弟都在武德年间便已去世,李孝协已长房嫡子的身份承袭祖父“郇王”之爵位,降爵承袭之后为“郇国公”,但李仁裕就没那么幸运了,既不是长房长子、又没有功勋业绩,未能继承其父的郡王爵位,只有高祖李渊钦赐的一个郡公爵位,连封地都远在千里之外。
他这一支看似身份高贵,乃太祖皇帝血脉,但既没有显赫之爵位、又没有实权之官职,日子过得着实紧吧,骤然之间冒出来一笔巨额赔偿,自然满腹郁闷,言语之间难免牢骚抱怨……
如果事情一成不变的发展下去,到了孙子辈,他们这一支便有可能坠落尘埃、荣耀不再,为了不至于走到泯然众人的地步,所以必须求变。
这也是尽管有长孙无忌、李治二人连续两次兵变失败之殷鉴,宗室之内却依旧动荡不安的原因之一。
权力就在那里,想要攫取就必须打乱现有的权力构架。
李神符根本不理会这两人,一双雪白的眉毛紧紧蹙起:“青雀如此出人预料的奔赴洛阳,是他自己害怕有人在长安谋害他,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若是前者也就罢了,可若是后者,那可就有些不妙了。
李道立扼腕道:“这小子太警觉了,居然一声不吭便跑去洛阳,咱们许多布置都没什么用了。”
魏王府奢靡繁华,各式下人足足有上千人,想要在其中安插、收买一些人手实在简单,无论想要做些什么都容易得很。可现在李泰跑去洛阳,肯定会将自己身边弄得铁桶一般,再想去安插、收买自然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