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右金吾卫大将军也得看他的眼色,否则就会被底下的副将、校尉们给架空……
他素来知晓房俊之为人,嚣张桀骜有之,恣意妄为有之,却从不说大话空话,既然他敢这样说,那么在左右金吾卫的掌控力就一定只高不低。
自己背弃军方阵营投靠刘洎,宁愿当一个军方的叛徒却还是摆脱不了房俊的魔爪吗?
那自己岂不是白当了一回叛徒?
房俊笑容可掬,似乎在开玩笑:“看你表现咯。”
刘祥道与房俊不熟,所以入座之后基本没怎么说话,喝着茶水在一旁看热闹,忍不住啧啧称奇,张亮爵封陨国公,乃是正儿八经的贞观勋贵,在当年或许只是贞观勋臣当中不入流的末尾,可如今贞观勋臣逐渐凋零,张亮的资历、地位便凸显出来,所以一经举荐便可以从刑部尚书跳到右金吾卫大将军。
可瞧瞧张亮在房俊面前是怎么说话的?面对房俊的讽刺、恫吓、威胁,非但不敢说半句硬话,甚至连一个不满的表情都做不出,低三下四、卑躬屈膝……
明明是两辈人,事实上也是两辈人,只不过颠倒过来。
再看一旁端然稳坐的苏定方颇有几分渊渟岳峙的气度,这位曾在贞观年间郁郁不得志的将领,受到房俊简拔之后放弃半辈子弓马兵法,由陆地转战大洋,却骤然迸发出无可比拟的耀目光彩,晋身当世名将之列,依旧对房俊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有意思……
戴胄虽然执掌大理寺铁面无私,实则是个厚道人,见场面有些尴尬,忙问道:“此番前来核查账簿,到底怎么个章程?查到什么地步?”
既然知道房俊此举是为了给河东世家扣上“贪墨”的罪名,以便于名正言顺的接管盐池,那么其中就要有些分寸,浅尝辄止自然不行,达不到威慑的程度,一查到底也不理智,会引发对方强烈反弹。
房俊道:“监正以下为止。以我之见,河东世家大抵会答允我提出的条件,由各家轮流担任‘榷盐使’掌管盐池,所以得给他们留下几个可用的人才。余者一律审查,从重、从快定罪,但无需押解长安收监,可准许河东世家罚金赎罪。”
“罚金赎罪”既是“赎刑”,当然并不是任谁都有“赎刑”的资格,必须达到一定的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