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够感知自己的宿命呢?若能感知得到,岂不是意味着可以逆天改命?
这与儒家学说之核心相悖。
但奇怪的是,当精神臻达某一种高深之境界,是的确可以在某一刻感知到那种洞彻天地、贯穿古今之触觉。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颜师古知道孔颖达能够理解他的感触,续道:“可那一场大病,扭转了我的宿命。”
孔颖达蹙眉。
颜师古放下茶杯,上身微微前倾:“自那之后,宿疾全消、身强体健,”他拨弄一下束冠之下的头发,示意道:“瞧瞧,发根都变黑了……”
孔颖达失笑道:“所以,你这小子是要跟我炫耀返老还童了,会比我活得更长久?”
颜师古摇摇头,面色肃然:“命数天定,阳寿已尽的我却焕发生机,一人之运已改,一国之运必然也已改变!”
天地宇宙,一草一木,其间气机牵连、命运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人之渺小,却可牵动一国之气运。
反之,一国之气运,自然亦能影响一人之命运。
“那是……国运变好了?”
孔颖达迟疑着问道。
颜师古笑道:“那却是不知,若我颜师古大奸大恶、与国有罪,阳寿已尽却再续生机,自是国运变坏。若我颜师古与国有益,生死荣辱能够与国运羁绊,那自然便是国运变好。”
孔颖达点头:“虽然你这小子一辈子没甚成就,不曾建功也不曾立业,但是对于大唐文学来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正面影响的。”
颜师古不满:“厚此薄彼、尖酸刻薄,此兄长之所以蹉跎岁月、为老不尊也!”
孔颖达没心情与他相互挖苦,挑着雪白的眉毛,问道:“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又是人运又是国运,总不会无的放矢吧?
颜师古正色道:“当今之天下,正面临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内国外、六合八荒,正可谓日新月异,大唐之兵锋横行寰宇,四海之钱帛汇集九州,吾等不能坐失良机、踟蹰不前啊!”
他指着远处山坡隐约可见的暖棚:“放在以往,你可曾想过会有此等高产之作物遍植各地?仓廪足而知礼仪,越来越多的人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