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些不同以往的变故来。
素来被视为关陇贵族“大本营”的卫尉寺,居然将军法审判之权交予了兵部?!
谁都知道军法审判之权意味着对于军队的绝对控制,失去了这个权力,关陇贵族对于军队的掌控力度将会跌入前所未有的谷底,他们怎能心甘呢?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对于兵部的艳羡,以房俊为代表的年青一代将领终于正式成了气候,再不似以往那般成为谁谁谁的附庸,而是真正立起自己的大旗,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军队之中独树一帜!
这其中的意味,绝非一个势力沉沦、一个势力兴起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被关陇贵族压制得太久太久,忽然有一天这个庞然大物终于露出了身疲力竭的姿态,再不复以往那般强力的压制,诸如江南士族、山东世家这些在压力之下苦苦支撑的势力来说,不啻于守的云开见月明。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压迫得越是厉害,反抗得便越是激烈。
一时间,那些个“苦关陇贵族久矣”的势力纷纷泛起反抗,意欲一举将这座压在大家身上的大山拱翻,六部科道、御史言官被发动起来,弹劾奏疏雪片一般飞进太极宫。
据说神龙殿的内侍每日里清扫皇帝陛下预览之后的奏章,要销毁足足三大车……
西山之巅,有一处凉亭。
站在亭中极目远眺,可见近处山脚烟波浩渺的昆明池,亦可见远处巍峨雄壮的长安城。
秋风渐凉,萧瑀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转身回到亭中坐好,见到孔颖达正专心致志的烧水沏茶,便笑道:“如今冲远公致仕在家,每日里手捧书卷闲暇饮茶,真真是令吾辈艳羡啊。”
孔颖达打开一个罐子,用茶匙取了一些茶叶放在茶壶之中,提起水壶注入开水,一边洗茶洗杯,一边自嘲道:“哪里来的闲暇?若是当真闲暇,便应当离了这权力的中心,返回老家,教书育人才是老朽这一生最为开心之事。眼下却依旧恋栈不去,还不就是为了给儿孙们争取一个权力中枢的位置?余生碌碌,这辈子都没法过上自己真正想过的日子。”
秋风渐起,茶香四溢。
将碧绿的茶汤倾注入茶杯之中,举手示意萧瑀饮用,自顾自的先捧起茶杯